,准许他们大肆抢掠,正是北滦国主拓跋虎文许给西?域各部族的条件。
夏日水草丰茂,正是马群长?得最快的时候,李秾和马夫们恨不得这些马群能一夜间长?成。
大家用尽心?思掩盖马场的痕迹,拆除围栏,将住所用马草严密遮起,日日派同伴轮流警戒,以免被贼寇发现,将仅剩的马匹抢掠而去。
提心?吊胆等了许久,马夫们终于等到梁州军中派来的辎重?官。梁州军提前和翟九渊通过信,知道翟氏有马群要送到军中,为?免意外,便派军士前来接收。
辎重?官带了一队百人的军士,灰头土脸地越上土丘,看到一个?身型纤瘦的马夫站在路边,一开?口却是个?女子。“将军请出示军中符信。”
辎重?官从怀中掏出梁州军的铜符,还有一封翟九渊的信递给李秾看,却对她?的言行有些迟疑。
李秾验过符信,确认这是梁州驻军的辎重?官无误,便将人引到一处狭窄的溪谷,马群全?被赶到此处。
数百匹马,养得比军中的战马还健壮,辎重?官喜上眉梢,这才确信眼前的女子确实是翟氏的马夫。
他先?喜后忧,转头看向李秾:“翟氏今日往梁州军输送战马五百匹,但出发前带的公验,我却将之遗失了。没有军中的公验……”
“嗯?”
李秾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甲衣被不知什么利器砍掉一大片。再看他身后的军士无不浑身血汗,他们该是在来的路上遇到敌寇的散兵,还和这些人打?了一仗。
辎重?官万般无奈地看着李秾:“没有军中的公验,翟氏便不能向朝廷证明?输送战马的事……不知要用什么条件,才能让我们带走这些马?”
公验揣在怀中,打?斗时不慎遗失,他回去也要接受军法?。
现下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想?这些了。
李秾说:“没有公验,那便没有公验吧,参军尽把这些马牵走。”
辎重?官先?是惊讶,随后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没有公验便将马匹交出,李秾没有得到翟九渊的允准。但李秾不知为?什么,心?里有强烈的感觉,锦狐庄在此养马是为?国守土,不是为?了一张朝廷的公验。
她?心?里这么想?着,也把这句话跟辎重?官说了。
辎重?官顾不上男女有别,重?重?地握住李秾的手,表示感谢。
翟九渊要是真的责怪她?怎么办,这些马毕竟是所有马夫的心?血。李秾现在没有时间细想?,大不了就是给鹤鸣楼做一辈子工了。
马场不能再留。
官兵走后,大家迅速收齐行李,用剩下的老弱病马驮着,往骕化城中赶去。他们要和骕化城的伙计汇合一同南下。
策马离开?的时候,李秾回头看这片生活了许久的草野,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像她?这样的普通的梁州百姓不知还有多少,难道他们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兵燹祸乱之中吗?
边关百姓何时能得见终身太平?难道这就是难以更改的命运吗?
夕阳西?下,只见草木葱茏,绿意翻涌。李秾心?里的问题,无人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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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一天一夜,赶到骕化城正是黄昏。
李秾和几位马夫远远看到城中笼罩着一片霞色,像是被夕阳照射。等马车走近才发现,那是城中起了火。
才走到城门,就听到城中商户百姓哭声震天,叫喊逃跑者?不计其数,昔日祥和的城中一片混乱。
向街边的百姓打?听,才知道是午后有敌兵闯进城中抢掠。遇到商铺紧闭门户,便杀人放火,先?用刀枪砍开?门窗,抢出财物后放火将房屋点着。
血腥和着烧焦的味道刺进鼻孔,眼前是一派人间地狱。
马夫们急忙向锦狐庄找去,隔着好远,就看到店铺已着过火,后院的库房全?部烧着,火势已被留守的伙计扑灭,临街的门窗和牌匾被火薰得黢黑。
锦狐庄商铺后院背靠着土丘,土丘前一座塔楼还在烧着,此时正烧得浓烟滚滚。
李秾朝后院正在灭火的伙计们大声喊:“快,将库房里还剩的东西?搬上马车!立刻出城!”
现在就是合力扑灭了这火,城中也不能久留了。
李秾让马夫们将不必需的行李都丢掉,誊出空间装库房里的重?要物品。
留守铺中的伙计听到李秾的喊声并未停下,还在灭火。李秾不解地跑入后院,一个?伙计带着哭腔说道:“塔楼上还有人!”
李秾大惊失色,塔楼有七层之高,已从底部全?部燃起来,外间的人进不去,上面的人更下不来!
“他们进去里面做什么?”
“翟掌柜说塔楼中还有庄里的重?要物品,存放在顶上两层。他们进去时塔楼还没有着火,只扔了几样东西?下来,突然风势一变,这塔楼瞬间便惹着了,现在把他们困在里面!”
他停下来说话,剩下的几位伙计还在拼命地扑火,奈何城中的溪水太远,水桶来回一趟运来水根本?不管用。
“怎么办,怎么办!救不了火楼上的人没命了!”
“这塔楼再烧一刻,就要倒塌的!”
李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