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持我令牌,立即快马到城中将李正请来?。”
靳三说道:“郎主,此时城中生变,城门紧闭……”再看赵执神色,他立即改了口,“属下这就去请,想尽办法也要将李神医带来?。”靳三转身出?了帐。
“阿执,”躺在榻上的慕容氏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要抚摸儿子的脸颊。
“母亲,我在此。”赵执急忙蹲下,将脸移至她?指尖。门前?守着?的众将士见此情景,不忍再看,默默地走远了。
“大夫说,说药丸化水服下可止疼痛,我想服,服这药丸,要不然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说话了。”
赵执绝不相信:“母亲!不是的,你可听说过李正?李秾从前?体?弱,常常生病,都是他在照顾,他的医术是京城一流,我已?着?靳三去请他了,母亲,请你务必挺住……”他说着?话,却再也说不下去,越来?越多的血沫从慕容氏口中淌出?,他伸出?袖子抹去,却怎能抹得完,“母亲!”
已?是濒死之人,却要遭受心?腹之痛,血沫直流,如?此惨状……走回门外的巡防营副统领不忍再看里间,他朝账内医士使了个?眼色。医士会意,走出?账外,默默用温水化了药丸,再硬着?头皮端到榻前?。
“不!母亲!不饮这药丸,我陪你等李正。”大滴的泪从赵执眼中流到慕容氏指尖,烫得已?快要失去知觉的她?微微一缩。
“可是,可是母亲此时很是……很是疼,疼得无法,跟你,说话……”
慕容氏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缓缓地撑起身子,伸出?手去想要端医士手中的药碗。医士一时僵在原地,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不!母亲!”
赵执伏在榻前?大哭,慕容氏的手伸出?了半寸,再无力气,僵了片刻,在榻边绵软地垂了下来?。赵执哭了一阵,抬起头,医士收到他眼中给的将令。医士托起慕容氏,将碗底的一点温水给她?喂了下去,此后?他行了个?礼,走到了账外候命。
“阿执……”
赵执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急切地看向她?:“母亲,告诉我,那寺中的姑子为何要害你?”他一时心?头大恸,恨不得时光回转,“都怪我,这都怪我,竟不能甄别寺中有歹人,让她?们常年?与?母亲同住……”
“傻孩子,怎会怪你,你已?尽了为子之孝……”
医士化在水中的药丸果真像是起了效,慕容氏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了好?些,重?新?攒回了些力气。
她?费力地抬起头,想要把赵执看得更清楚一些,赵执急忙伸手托住她?的头。
“阿执,那寺中姑子,皆,皆不是歹人,此次,只不过受制于人……阿执,你勿要自责,母亲也想劝你,日后?勿要追责那姑子了……”
赵执血红着?眼,“不!怎能放过凶手!”
“是,是檀氏……”
“什么?”赵执一惊。
慕容氏艰难地动了动,想撑起来?。她?虽久未入城,却侥幸认出?了来?闯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为檀氏效力的好?手。隐溪寺虽然偏僻,但也有百姓常来?参拜,她?住在寺中,并非不知世事。今晨钟山曾有一阵纷乱,来?此避乱的人群已?足够让慕容氏猜到大致真相。新?皇被刺,城中先皇血脉只有贵妃檀姒所出?的二皇子,檀氏一旦掌权,第一件事便是要防止在城外带兵的赵执生变。
“新?皇被杀,城中掌权的,必定是檀氏,阿执,你想想是谁?派人来?寺中抓我,是为了,为了让你听令……因?为,你如?今掌兵在外,可不受君命……那寺中的姑子受人所胁,混乱中给我下了毒,不过想求一条生路,真正的罪魁,是,是……”
种种乱象,前?因?后?果,赵执在此时也突然明白了发生什么。
“阿执,阿执……不必恸哭,母亲一生,活到此处,又能在临走时看看你,已?是心?满意足了……我此时毒发,或许乃是天意,若是,被檀氏抓去,母亲更不愿,谁人以我为质,威胁于你……”
更多的血沫从慕容氏嘴角流出?,那血沫已?然转成了粘稠的黑色,触目惊心?,赵执双手不停地给她?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
慕容氏竟像毫无知觉,看着?赵执的眼神如?看他初生时般慈爱,神色间浮起一丝奇异的光彩。“阿执,母亲想告诉你……仇,寻仇不是最重?要的事。天下纷乱,大军压境,你该做好?你该做的事。造命者天,立命者人……”
她?的声音小下去,赵执猛地大喊:“母亲!你再看看我!”
慕容氏无声地张着?口,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光亮,赵执竟听到了她?最后?的话,“勿要将己?命……掌握于他人……”
山下,一匹快马从远处狂奔而至,停在辕门前?。靳三飞快将一位郎中从马上扶下来?,几乎是托着?他快步往大帐方向赶去。
那郎中是靳三赶了十几里路,从城外西郊半胁迫半请求来?的村医。如?今城门被前?来?勤王的三万义兴军牢牢守住,任何人不得靠近,单凭一块令牌定然无法将李正请来?,何况……
靳三托着?郎中大步走近大帐。尽管早已?料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