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冬日,河风被无边的血气掺杂,煞气逼人。
接连的北滦语在朱雀桥北处喊道?:“南面有大军来?了?!”
“好像是赵执!”“是赵执的大军!”
神武卫的一位副将策马上前?,一刀将那叫喊的北滦军士挑下首级。
驻守朱雀桥的是拓跋虎文的心腹大将,他大吼一声,指挥着麾下军士拦住赵执。短兵相接,那大将单挑赵执,手中的长锏迎住赵执的沉渊剑。两?人自朱雀桥北战至街巷,巷中不能跑马,两?人下马而战。大将凭借自己跟主上一般的神力,打斗中推倒赵执身后的一堵院墙。那院墙向赵执倒去,赵执却?比他预想中的灵巧,踩住巷中一只水缸一跃而起,堪堪躲过。之后长剑一挥,迅疾劈砍而来?,两?人在一刻钟之间又交斗了?几十招。
那大将早就知道?赵执的厉害,如今亲自交手,越打越是激愤。赵执手中所持的沉渊锋利无比,打斗中将他脑后的发髻削断。那大将转头?看落地的发髻之际,旁边一把重斧猝不及防砍进了?他背心,是神武卫中的赵执亲兵。
重斧拔出,鲜血喷溅。赵执没?有看他一眼?,牵过巷口满身是血的马,往建春门方向疾驰而去。
拓跋虎文的北滦大军攻占江州以来?,经过大江上二十多日的损耗,大约剩了?十万余。而谢赓和赵执手里的兵力相加也正好是这个数。如今两?方在城中死?战,所比拼的兵力之外?的实力。
昔日的繁盛京都,成了?今日的杀场。
城中百姓死?伤逃难无数,街巷道?路仿若地狱无间,这其中,不知李秾在哪里?赵执只要想到李秾,胸腔之中某个位置便尖锐地作痛,他已好多日没?有见她了?。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可还安然无虞?
她身边虽然有人,但她终究没?有武力,若是,李秾也在这场大祸中葬身……
赵执猛地甩掉脑中这个可怕的念头?,强迫自己只去想李秾明亮的眼?睛和那不屈不颓的神态。那可是李秾啊,谁能伤她?
他任胸腔的一点锐痛贯穿□□,他便能放肆厮杀。
赵执只有一个念头?,今日,拓跋虎文必须死?。
三方兵将在城中厮杀,势力如犬牙交错。但赵执的守卫军和长熇军一南一北,将北滦人夹击与城中,这是无可比拟的优势。
百年的建春门垮塌了?大半,焦黑的城墙遍染人血。
赵执远远看到谢赓的身影以及与之激烈缠斗的拓跋虎文,两?人身边围着数不清的将卒,如同小鬼围住两?尊索命阎罗。
赵执身后跟随的两?千亲卫从背后冲去,拓跋虎文和谢赓身侧的军士很快被驱开了?大半。
“赵君刃,你来?得正好!”谢赓大喊一声,长枪猛地横过拓跋虎文腰间,力道?又大了?两?分,将那护体?软甲划破半片。
“驾!”赵执策马疾冲,加入战阵。
拓跋虎文毫无惧意,激烈的拼杀中看着赵执目眦欲裂。“赵执,你竟也来?了?。来?得正好,今日将你二人一起杀了?,你那姓李的女人,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谢赓和赵执片刻便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女人是李秾。
他们二人这么些年,生死?情谊,早已不必言说。可这些年唯一不巧的是,两?人先后爱上了?李秾,此后谢赓负疚北上,数年都不再回来?。可放在心底的人,如何能让眼?前?这个暴君染指,就是嘴里一句话,也绝对不行。
两?人被拓跋虎文一句话激起心绪,手中的枪剑以山海逼迫之势削砍而去。以二敌一,数招之后,拓跋虎文力不从心,露出了?破绽。
远处的心腹看主上已处于下风,想要过来?相帮,却?被双方将士堵住。
拓跋虎文天生神力,身经百战,又胜在马术比谢赓和赵执娴熟。处于下风不过片刻,钢刀格过赵执的沉渊,向谢赓虚晃一招,策马跳出两?人的围堵。眼?看四周已被长熇军和赵执带的守卫军围住,拓跋虎文猛地一夹马腹,冲出重围向宣阳门疾驰,那里有麾下大江策应。
拓跋虎文已和谢赓力战多时,却?还能在片刻之间挡开数百军士。他所骑的马也十分了?得,一跃数丈,生猛无比,转眼?间就纵到了?百米之外?。
赵执和谢赓随即策马跟在其后,紧追不舍。
听命驻守在宣阳门的北滦将领麾下被自南而来?的守卫军冲得七零八落,他低估了?这些南人,他无从得知的是神武卫本?身就不同于此前?薛亢所领的大晛禁军。没?有守住这里,此后论?罪,定要受到责罚。他突然回头?看到主上拓跋虎文正匹马单人向此而来?,身后有两?人紧追不舍,正想到这是最后将功折罪的机会?,便整顿麾下,迎上去挡住谢赓和赵执。
谢赓和赵执被围住,眼?看着拓跋虎文打马向前?,很快纠集起散开的北滦人。
这员将领虽领要职,然而终究敌不过两?人联手,交手数招,被赵执一剑刺落。
谢赓身下所骑的战马已被染成血红,血水自马鬃流淌而下,糊得马眼?几乎睁不开。谢赓扯出铠甲下的衣袍快速擦去马头?上的血水,示意赵执。“追!”
拓跋虎文在用军中之语大声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