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根去。
这样可不行,控制不好自己情绪的话,很容易会伤到人的。
“团团!”
程穗厉声叫了一下它的名字,“这是玩闹的地方吗?我是不是该打你手掌心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别说是在跑跑跳跳的团团,周围的饲养员们的小心脏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程穗这个当妈的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就这么叫了团团一声,团团立刻老实了下来。
双手双脚忸怩地挤在一起蹲在那,团团耷拉着脑袋瓜,分明嘴巴还在兴奋地哈着气,一双眼睛却在骨碌碌乱转,试图躲避着程穗凌厉的目光。
它知道错了,但还没玩够呢。
双手叠在身前,定定地站在距离团团两米远的地方许久,等到它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之后程穗才敢靠近。
呕!是真的臭!
山上有粪坑吗?怎么感觉它这两天是在粪坑里泡着啊。
拿来一块肥皂,又接过了孙婆手里的水管,顺便再往肩膀上搭一条毛巾,程穗准备给它好好搓个澡。
沙沙!沙沙!
团团身上的毛太脏了,打第一遍肥皂的时候根本就不起沫,冲第一遍水的时候更是都变成黑色的了,直到洗第二遍时,勉强才洗掉了一点味道。
在山上跑的这么些年,团团不仅性子跑野了,也变得不爱干净了。
小时候在家时,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是一股好闻的竹子香,哪像现在,一眼没看住就随时可能变成从黑煤窑逃出来的小工。
程穗给洗澡的时候,团团老实多了,它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让抬手臂就抬手臂、让撅屁股就撅屁股,时不时还要仰起头蹭一下程穗的下巴,撒娇般地轻哼两声。
“嗯,嗯。”
妈,能不能不洗脸啊?
程穗可不吃它这套,看到它耳朵上快要包浆的那搓毛,上去就用手指搓了起来。
“哎!哎啊!哎!”
孩子长大了,有自尊心了。
对熊猫来说,两只黑耳朵就像是它们精致的小辫子一样,轻易是不允许人触碰的。
团团试图逃跑,程穗抬手抓住它的后脖颈轻轻一扯,就把它拽了回来:“别乱动,一会就洗干净了。”
“哎啊!哎!哎……”
眼看着妈妈要给自己改个发型,团团当然不情愿啦,可也不敢对程穗发脾气,只能大声地发出几声委屈的叫喊,当做反抗。
又过了一边水,程穗再次捧着团团的大脸蛋子,凑近闻了闻,“怎么总觉得还是有股屎味?”
在旁边帮忙递东西的孙婆顺手关上了水龙头,“都用肥皂洗了三遍了,别洗了吧,等毛干了让它四处跑跑,估计这味道就没了。”
“好吧,”程穗用毛巾把它脸上的水都擦干净,“那这几天先不让它上山乱跑了,我瞧着过两天可能要降温,要是再跑脏就不好洗了。”
洗完澡后,瞧团团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程穗顺手从旁边的筐里拿出一只西红柿递到它嘴边,“乖,你先去院子跑跑吧,等我回屋拿了钥匙去找你。”
圆梦现在长大后,团团再跟它一起住也不合适。
正好借着机会让它挑挑,看是想暂住到哪个新院子去。
“嗯!嗯!”
团团看懂了程穗的手势,甩了甩身上的毛后便摇头晃脑地跑向了院子的方向。
虽然团团很不喜欢洗澡,不过洗完澡后有西红柿吃也是挺好的。
西红柿里的汁水顺着小洞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顿然把洗澡的不愉快遮盖得干干净净。
院子中间那长长的一条通道很宽,团团可以肆意地在其中跑来跑去,猛地往前跑几步,再急刹车地扭头跑回来。
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它就又玩上头了,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毛毛也再次被地上的土弄脏。
“嗯!嗯!”
住在内院的许多都是年迈的大熊猫,它们喜欢清净,在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动静时,会下意识地去往院子里更安静的地方,唯有那一处院子……
团团自顾自地像一只小胖蝶一样在通道里跑来跑去,不经意间对上了那扇铁门后面的目光。
是明灿。
它似乎一直在等团团,看向浑身湿漉漉的团团,它的眼神里莫名有些许同情和可怜。
刚才它趴在树顶上看风景时,无意间看到了它被“虐待”的那一幕。
明灿看到它想要逃跑,但周围的两脚兽将它围在中间,不给它机会,最后一个雌性两脚兽把它给制服了,还用一种东西刺激它哇哇大叫。
离得太远,再加上视力不太好,明灿看不清它到底遭受了多少苦,只知道它刚才的叫声很委屈。
两脚兽啊,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嗯?嗯?”
意识到明灿一直盯着自己看,团团原本是想要走开的,可意识到它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便蹲下来好奇地打量起它来。
“嗯,嗯,嗯。”
叼着嘴里的那只西红柿,团团冲它叫了几声。
明灿没回复,只是把刚才饲养员放在铁门前的水果都推了出去。
吃吧,多吃点水果补补身体,身上的伤口就不会觉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