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禾很健康,暂时没看出有什么疾病,他们猜测,它总是哭闹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吃奶的时候呛了风导致胃胀气,也可能是团团帮忙排泄不及时,总之还是由于带娃经验不足。
团团的虽然被团禾的哭闹声折磨得很疲惫,但整体精神还算好,几个饲养员陪着它玩了一会后,状态很快就好转了很多。
事实证明,他们的推断没有错,没有带娃经验的团团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助。
回去后,镜头里的团团确实活泼了不少,平时没什么胃口的它今天硬是吃了两颗大竹笋。
临近傍晚,山里又下起了雨,几个饲养员喝起了庆祝的酒倒一点不觉得身上有多冷。
端起杯子将酒分给了程穗一些,吴博心里早就把尾巴翘上天了,但表面上还是努力按捺着上扬的嘴角:“程姐,你瞧我说得没错吧,团团是需要我们的帮助的。”
“我知道你是希望咱们的野培计划能顺利推动,但还是要一步一步地来,不能一下子就彻底不管它们了,你说对吧?”
看着杯子里的酒,程穗没有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除了吴博之外,还有好多饲养员心里也有不同的想法。
从前在保护基地,有王新军坐镇负责人这个位置,再加上大家又都是刚来的,所以没有人对程穗当主管有什么异议。
可大家一起工作了几年,积攒了许多经验后,从保护基地转移到野放基地,凭程穗一个人的力量就有点压不住了。
为了保证第一期野培的顺利进行,来到野放基地的都是经验丰富的饲养员,可以说除了吴博和曹梅之外,每个人的年龄都比程穗大。
谁会希望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管着?
当个主管还行,直接升做基地的负责人?从保护基地转过来只升了一级的人心里都是酸酸的。
吴博还好,到底是程穗一手带出来的,有什么事都会当面给她说,不想那些表面和善的笑面虎,背地里一个个都等着抓她的小辫子,试图证明她的决策是无用的、错误的。
程穗是真的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心思。
来野放基地的都是骨干,是有很多饲养经验在身上的,比起把这些不服气自己的人赶走,程穗还是更希望大家能够拧成一股绳,把心思全都用在工作上。
可她对人员管理确实没什么经验,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程穗决定向王新军求助,希望听听他的建议:“王叔,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不能怂啊,你得学着硬气起来!”
好歹当了几十年的官,虽说照顾熊猫他说不出个一二三,但管教好手底下的人,他自有一本心得经。
“你这个人啊,就是性子太软,跟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管理一个基地,可不像是管理几十号人那么简单,你得有点领导的架子,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
王新军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程穗的问题。
没错,过去不管是在保护基地还是在动物园,程穗都把身边的人当成朋友。
馆长、主管,这些职级只比他们高了一级而已,和气点是好事,能和大家相处得融洽。
但基地的负责人位置太高了,他们只知道程穗是内定的负责人,不清楚她这一路走来的付出,自然会心有不服,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与其一个个地解释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倒不如把负责人的威严给立起来,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个有手腕、狠心肠的人。
拉近距离很重要,学会疏远同样是必修课。
“那这次会不会是我真的做错了?”程穗不确定地向他问道。
王新军:“做错咋了?谁能保证自己没犯过错?关键的是,你不能把自己的错变成小辫子被人揪住。”
“你总说团团需要长大、需要锻炼,你呀,也得学会自己独当一面了。”在他们聊天时,旁边也传来了孙婆的声音,“你这个当娘的,得给团团树立起一个好榜样才行。”
程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我一定努力!”
跟王新军聊完了正事,孙婆接过电话后,又聊起了关于她的一些私事。
“罗奕阳昨天从国外的那个啥啥啥市给你寄了一封信,我过两天托人给你送去,你云姨也说等他放假就回来了。”
程穗没太在意,随口“嗯”了一声后,继续总结着《怎么当一名合格的基地负责人》的心得。
“我瞧着奕阳这孩子挺好的,你有啥想法吗?”
程穗的笔尖倏地顿了一下,“想法?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啊,哪有什么想法。”
“奕阳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孙婆意味深长地笑道。
孙婆和罗奕阳接触的时间不短,同样是在动物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奕阳对程穗的心思,孙婆这个局外人看得是再清楚不过了。
一开始还是“一阳”的时候,他把程穗当成带他入门的师父,是尊重;
后来变成了“赵一阳”,他把程穗当成了姐姐,是敬爱;
最后变成“罗奕阳”,才是最真挚的一份喜欢。
其实孙婆瞧着,罗奕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