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厌水湿之气。现在瞧着她这通身的水一脸阴沉的模样,瞧着真像只被迫打湿毛发后?暴怒的大猫一般。
祁熹追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即喜道:“宁和??”
“是我。”宁和?将?寒水剑插回鞘中?,一边朝她走近一边笑道:“熹追走得快,可叫我好追。”
祁熹追弯了弯唇角,没问她怎么上来的,也?没问为何方才不出来面见,只望着她,像她们平常在山下见面时那样淡淡地道:“你不该收剑。”
宁和?应了声:“哦?”
“修行一途多幻境,你爬那梯时也?当见识过?。你怎知面前之人就?当真是我。”祁熹追说,“无论何时,都不该放松警惕,更不应收起你的剑。”
“好罢。”宁和?听了笑着道,“熹追说的甚是,是我粗心?大意,下回定然注意。”
祁熹追嗯了声,“你知道便好。”
她微微侧了侧身,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子,那帕子迎风长至数尺长,被祁熹追捉着拿来擦头发。
她那发丝养得黑缎似的好,即便被她这么胡乱抹着也?未乱作一团。宁和?看不下去,上前拿过?帕子道:“我来帮你罢。”
祁熹追僵了一下,松开手。她生得比宁和要高些,有些不自在地往下蹲了蹲,坐到了地上。
宁和?倒没想?别的,她入道还短,思?维还未从凡间转过来。在她看来,祁熹追瞧着与杏娘一般大,便说是当女儿照顾也?差不离许多了。
她在后?边替祁熹追擦头发,祁熹追自己则盘腿打坐,身上浮起一层灼灼的淡红火风来。
那火风克制着避开宁和?的位置,只将?身上衣袍蒸干了。
有这火风烘烤,宁和很快也将祁熹追的头发擦干了,想?了想?,又顺手替她束上。
“发带可在?”
祁熹追微微侧身,递给她一顶金红二色的缎带。
“好了。”宁和?松了口气,退到一旁,笑着道:“你看如何?”
“束上即可,有何可看的。”祁熹追站起身,盯着宁和?不错眼地打量了片刻,面上难得地浮现出了几分惊疑来:“你……结丹了?”
“是,侥幸。”宁和?点点头,又有些赧然地道:“才刚结成,还不甚熟悉。”
祁熹追沉默了片刻,“倒是出乎我所料。”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恭喜。”
宁和?笑道:“如今也?算同喜,我既结丹,总该比先前来得强些。我二人再?去夺
珠,岂不多了些胜算?”
祁熹追闻言,面上也?露出几分高兴来:“确是此理。”
她看着宁和?,又不由见猎心?喜,道:“你出去后?,与我打一场。”
宁和?:“………”
宁和?无奈:“且等先出去再?说罢。”
祁熹追点了下头,转过?身面向湖泊,指了指湖心?处,直截了当道:“此处往下三五十丈,即可往下一层去。”
又指指身后?草地:“此为迷心?草,汁液可乱心?智。”
然后?她顿了两秒,又补充了句:“也?可割回去喂门里?的金角牛。”
宁和?:“………”
祁熹追与她对望片刻,略略将?视线移开,严肃道:“但?你我此行是为取玲珑宝珠而来,自不可耽搁。”
她又指指面前湖泊:“此湖中?生有噬灵藻与蛇爪藤。噬灵藻吞噬灵气,人入水中?,内府之气将?会逐渐消减。蛇爪藤以肉为食,性凶厉,方才追捕于我的,正是此藤。”
经祁熹追一说,宁和?便明白过?来此关难处所在。入水,噬灵藻与蛇爪藤相辅,欲下潜百米绝非易事。不入水,外头这如此多的迷心?草,长此以往则必令来者心?智混乱。
祁熹追生性果断,说完便道:“走罢。我方才试过?一回,已知大致方向。你跟在我身后?即可。”
“好。”宁和?闻言忙振作精神,抽出剑来。
祁熹追快步走到水边,一边厌恶地皱起眉,一边纵身一跃,“哗啦”扎了进去。
宁和?赶紧跟上。
一入水,宁和?便觉身上如裹了层什么沉重之物,连带着体内经脉运转也?跟着迟滞下来。不像入水,倒像滚进了泥浆之中?。
宁和?是会水的,但?水性并不算很好。虽然滩下村挨着河,但?宁和?小?时候空闲时候都要在家读书习字,自无法与村里?寻常孩童一般上山下河地玩耍。
她一手要抓着剑,眼睛还要睁开去留意祁熹追所在,很是慌乱了一番。但?宁和?如今金丹已结,再?非凡人,适应片刻也?就?跟上了。
水中?长长绿草如蛇,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宁和?初时还需祁熹追回头来帮着抵挡一二,后?来游了会儿,自己也?能应付了。
见前方祁熹追黑色的长袍开始鼓荡着向下游去,宁和?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在这水里?挥剑,跟岸上可真是大为不同,不仅费力许多,准头也?得重新练一练。若是因自己累得熹追也?跟着不能前行,那就?太?罪过?了。
祁熹追向下游,她便也?赶紧跟着向下游。寒水剑光洁的剑身划过?一条又一条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