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她?想?象的要来的简单。只见祁熹追拔出长剑,火红灵光浮于?剑身,随即伸剑往脚边两只绿蚁中间轻轻一挑,隐约听得一声轻微裂帛之声,接着就见祁熹追眼疾手快地伸出另一只手?凌空一捞,将截断的丝线一头捉在手?中,用力一拉,一根长长的银白丝线便无声无息地被她?抽了出来,一圈圈缠绕在她?腕上,卷成云朵似的一大团。
而那些忽然失了丝线的绿蚁们原地呆了一呆,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微微骚动了一阵。但很?快,几?只绿蚁动几?下前肢,便又从嘴里吐出一截线,重新织了起来。
祁熹追抓着丝团,看向宁和。
宁和点了下头,拔出剑来,学着祁熹追方才动作?,去挑另一边绿蚁织出的丝线。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宁和上了手?才发?现,原来那丝线看着柔若无物,实?则颇为坚韧,触感有些像琴弦,有些硬。
比起尖牙利爪的黑蚁,这些碧绿碧绿的织丝蚁们可算是十分温顺,哪怕被抢走了丝线,抢夺者还公然拿着那线团到处走,它们也没什?么旁的表现,只是老老实?实?地埋头织自己的丝。
宁和这辈子还未做过?此等“强取豪夺”之事,哪怕只是对着些蚂蚁,也着实?心虚了一阵,一路跟在后面默默地走着。
好一会儿,才想?起问了祁熹追一句:“熹追,我们需拿这丝织衣?”
她?犯难道?:“如何织?”
“叫这些虫子织。”祁熹追说,“你?跟着我来便是。”
宁和便跟着祁熹追走到了泥桥的中间位置。
之所以说是中间,是因满天四面八方穿插的泥桥都在这一处交汇,交汇处用泥团压出了一块块圆环状的中空大平台,从上到下一环接一环,每环之间大约隔了有一丈左右距离。
红绿二色光点泾渭分明地分列环之两?边,就像是无数细小的经脉血管向着心肺聚来。这里是这整个椭圆的地下巢穴空间里的“中轴”。
在宁和她?们所立的这方,土环之间披着一串串挂着绿蚁的丝线,莹莹的绿光,密级得像块绿毯子。
无数的白色丝线沿着四方泥桥根根输入而来,如同?溪流在这里汇成瀑布,瀑布般的白色丝线被挂在土环上的绿蚁们整理梳拢。抵达时还是丝线,待穿过?这一小段“绿毯”之后,就变成了一卷卷平整的布。
如此效率,看得宁和目瞪口呆,半晌,油然感叹道?:“若养此蚁,何愁不?富啊。”
同?样不?太富有的祁熹追闻言深感认同?,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些织成的布卷从土环上垂落,又被另一侧的一圈绿蚁给截住。而这些绿蚁所做的,是从体内喷出一些淡绿色的汁液,喷到那布上,就将一块布染成青色。青布每达丈许左右,便会被最下方的一排绿蚁截断,裹作?一卷朝下丢去。
“此布每卷可制法衣一件。”祁熹追道?,对着宁和看来的目光,平静地肯定道?:“对,就是你?如今身上穿的那种。”
宁和:“………”
宁和叹了口气?,难怪选衣之时熹追说随意拿即可,原来如此。
“欲
过?酸水池,需取这未炼制之青布以披身。”祁熹追说,“你?且看我动作?。”
说罢,就见她?手?腕一抬,将腕上那根丝线掷出,那丝线被祁熹追灵气?一发?,灵活得好似活物一般,轻盈地钻过?去,一头便混入了土环上的成股线缕之中。
祁熹追捉着丝线的另一头,看着那根线被绿蚁们毫无察觉、勤勤恳恳地织进了布里,布再被染色,最后到截断——就是此刻!祁熹追猛地将手?中丝线用力回抽,那卷原本要往下掉去的青布卷就顺着这力道?被拴着抽了上来,落入了她?手?中。
宁和看得呆了呆,还能如此?
祁熹追收起布,回过?头冲她?颔首道?:“此乃门中前人寻出简便之法,你?也去取一卷来。”
宁和照做。
就这么,两?人都各自拿到了一卷青布。但不?幸的是,她?俩都不?会做衣服。祁熹追从小练剑,又是掌门之女,自然不?会缺了衣服穿。宁和打小读书学习,所穿衣物先前是杨氏在做,后来入了县学,就有学中统一发?下,也不?用她?操心。
两?人捧着布对望片刻,相顾无言,最终默默用剑往布上掏了个洞,脑袋往里一伸,勉强也算把这布给穿在了身上。
祁熹追背在身后的剑鞘被布料挡住,叫她?很?不?舒服,最后干脆将双剑拔出来提在手?里走。
在绿蚁这边取得了青布为衣,接着便要往红蚁一方取赤铁为甲。两?人顺着土环绕过?去,走入对面的红光之中。
宁和发?现比起绿蚁,红蚁们的个头要大一些,这大的那一些,主要是在它们的肚子上。红蚁们有着一团极大的腹部,使它们看上去比起蚂蚁看起来更像蜂或者蛛类。且它们也不?像绿蚁一直停在原地,而是一群群有序地不?停移动着。每一只红蚁走到圆环前,就会像吐吐沫一样往外吐出一大滴金红色的液体来。吐完,它的腹部就会变得小上一圈。然后,这只红蚁便转过?身,顺着石桥往来时的方向走掉。
两?人过?来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