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
宁和的心沉了下去。
就听周琛书说:“我当日……本该同熹追共夺宝珠,却为治媞微之伤,去了丹道?。此事,你?是知晓的。”
宁和点了点头。
“我也确实于丹道?六层之中拿到了那混元大造化丸。”周琛书露出个有?些惨淡的笑容来,“只得一瓶,瓶中只一粒丹。”
宁和原当他是为未和祁熹追同去器道?之事愧疚神伤,却不想周琛书下一句说道?:“掌门的意思是……要我把?这药给?熹追。”
宁和:“……”
她叹了口?气。
周琛书也叹气。他说:“熹追强施秘法损及根本,伤重难醒,气机几?将尽灭。掌门为她之父……我如何能?拒。此事,本也是我有?过在先。可……可媞微她也在等我的丹药,我实在……”
宁和叹道?:“你?如何做了?”
她先前?已见过沈媞微,见她形色如常,这时心中已猜测他是将药给?了她。
那熹追……
第一百零六章
“我……将那丹药劈开, 给?了她们一人半粒。”周琛书苦笑道,“我知道此举有所不?妥,可我已别无他法。宁妹, 此话我只同你提一句, 我倒宁愿是我死了, 也好过历经此番抉择。”
“……”宁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我瞧沈姑娘行止如常, 不?知熹追如何?了?”
周琛书端起茶杯,有些勉强地牵了牵嘴角:“熹追,性命无虞,但修为应是受了些损害,有所跌落。我……唉,我自那日后便?不?曾见过她。”
宁和听了心下顿时松了口气:“既如此,倒也算两全之?法了。”
以她看来,性命无虞便?可,修行之?事道阻且长,只要留得青山在?,总能?从长计议。
只有生死别离之?事, 一人活,一人死, 方是真?正的无可奈何?。
周琛书却微微地摇了摇头, 语气苦涩:“半粒丹, 终究药效有限。熹追那边,我听闻是掌门耗费许多心力为她寻医问药,方能?叫她日渐好转。至于?媞微……我如今也不?知她这样算是如何?了, 她总不?肯同我细说。平常瞧着虽是无事,却每月有三五日卧床难起, 腹痛难止。”
“她自伤后,为她师父所弃,无处可去?。服下那半粒造化丸也没能?痊愈,熹追有她父与门中众人看顾,媞微却……唉,我需得照看她,便?在?此地租下了这处小?院,这年余日来每每在?外游历,便?是想?要为她寻些好药。”
宁和便?道:“我这里也有些伤药,是我在?青云顶中所得,你拿一丸予沈姑娘,兴许能?略有些助益。”
她身?上还剩了一瓶在?九重阶上得来的那仙灵散,瓶中尚有三两粒丹丸,这时便?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周琛书见了,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喜色。
他道:“那愚兄就不?多推辞了,实是急迫所需,感激不?尽。”
“你我之?间?,就不?必多谢了。”宁和缓声道,“只是只能?取一丸,瓶中所剩,我还想?与熹追拿去?,还请周兄见谅。”
周琛书一愣,忙道:“是,应该的,是该如此。”
他有些局促的模样,忙不?迭地从腰上系着那乾坤囊中取出一枚白玉瓶,将桌上宁和放下的青瓶拧开,倒了一枚出来,滚入白瓶。
又迅速地把瓶盖合上,这才松一口气,抬起头来朝宁和抿嘴笑了笑:“清灵扑鼻,定是上好丹药……多谢宁妹了。”
宁和收回药瓶,看他这幅样子,又忍不?住再叹了口气。
“周兄,”到底一场同窗之?谊,故友之?情,她对周琛书说道:“熹追之?事,她既已无性命之?虞,总还有些回旋余地。即便?她不?愿见你,金虚派也到底是你师门所在?,实不?该就此彻底疏了情分。待我前去?送珠之?时,你不?若与我同去?,有我在?中间?迂转一二,兴许还能?有几分缓和之?机。”
她这位周兄固然身?有诸多轻狂不?妥之?处,优柔寡断、冲动又少担当,但为友之?时,确是一片热诚。为人者,薄情者、寡义?者、贪者愚者狂纵者,本就集诸病与一身?,从无完人,她亦是如此。
宁和看得清楚,他当初为踏上这修行之?途,本就已将凡尘过往尽数抛却一回,这二十年来长居于?于?金虚派中,若再连这一处也失去?了,于?这世上,可就真?是无处可归。
宁和不?愿见他如此,自然想?要帮上一把。
却不?想?周琛书闻言,只是摇头苦笑。
宁和微微皱眉,不?解道:“怎么??”
周琛书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说道:“这一年来,门中之?事,尚不?止如此。”
宁和神色一肃,还有内情?
周琛书说:“金虚,伏风二门之?斗,我派死伤惨重。我等师兄弟中,亦损数人。其中,就有我大师兄穆山衡……和小?师弟叔宝。师父他……大受打击,自半年前叔宝去?后,至今不?曾出关。”
一番话几经停顿,说得艰难不?已。而听着的宁和握着茶杯的手腕一抖,杯中茶水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