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那扇刚被她削断门锁的木门。
是了,宁和心下?明了,沈姑娘来,就是为了阻她进那门里的。
宁和虽因周兄之故对沈媞微礼待几分,但她如今已然发觉此地有不?妥之处,自然不?可能放弃一探究竟之念。
于是她也?不?再同她多说,转身看向了那扇合拢的门扉。
宁和抬起手,虽那门瞧着平平无奇,出于谨慎,她还是运起大日化金诀,将半只?手掌都化作坚石般的金色,才?抬手推去。
身后传来沈媞微的嘶声尖叫:“住手!!滚!!!”
宁和动作不?停,感觉到阻力,顿了顿,加了几分力道。
片刻后,“咔嚓”一声裂帛般的轻响,原本深棕色的木门上皲裂出无数暗红的纹路,又坚持两息,终于在?宁和的力道下?彻底崩开来,化作褐色的碎屑簌簌落下?,露出其后深掩着的黑洞洞的内里。
而没了这扇门,那股扑面而来的阴寒至极的血腥之气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宁和神色沉凝,剑已在?手,掌心一握就是一剑挥出,将这两扇门彻底斩了个四分五裂。
剑光如电,尤有余怒般去势不?止,从?地面处一路划开,一直扫至近处的两株石榴树根脚。所过?处木屑碎枝横飞,院顶明澈天光也?终于得以穿透而下?,照亮了洞开房门里暗红斑驳的肮脏地面。
也?恰在?此时,这后院的动静也终于惊动了一夜宿醉仍在?房中大睡未起的周琛书,令他匆匆披衣出来。
“发生何事??”
“媞微——宁妹?”
沈媞微伏在?地上,将脸埋在?衣袖间,抽搐似的颤了一下。
宁和回过?头,让开身体,示意周琛书近前来看。
“周兄。”她淡淡道,没再多言。
那房间不?大,也?就一间柴房大小,内里情形一目了然。
骸骨、数不?清的碎屑般的骸骨,随意堆弃、丢得满地都是;血污、积累了不?知多少层又多少日子的厚厚血污,令人闻之作呕。
在?这些东西的中间,这屋子的正?中处,亦是血污积淀最深之处,摆放着一方十分宽大的低矮木台,台上以金沙玉屑勾勒出无数繁复的纹路。以宁和眼力,一眼便能分辨处这纹路正?是一种怪异阵纹,其中灵光暗沉,殊为邪异,恐怕有汲取这满地血肉为用之力。
而这方木台的正?中,那阵纹汇聚之处,放着一只?长而窄的木箱,箱盖此时敞开着放在?一旁,内里空无一物。但被暗红浸透的边缘处显示着,这里头先前分明是装过?东西的。
而那箱子的外形虽小了点?,但那样式看着倒像……一方棺材。
宁和缓缓踏入屋内,周身灵光流转,脚不?染尘。
那门上有隔绝之法?,固而在?外时她未曾察觉,只?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如今门已毁去,内里再无半分遮掩,宁和稍一验看,便知少说有数十人尸骸存积于此。
其中还有一具骨质雪白,骨架完整,生前恐怕是位修道之人。
除去人骸之外,这屋中还有不?少兽类尸骨,皮毛半腐,臭不?可闻。
宁和走动验看之际,周琛书如一樽石头一般静立在?门口。
宁和也?没去和他说什么。果然如她所料,周兄恐怕并不?知情,或说至少不?全知情。
她微微垂目,将一声叹息隐入胸中。
宁和目光在?这间狭小的室内仔细转过?一圈,很?快转身出去。
不?在?这里。木棺不?应空置,棺中之物既不?在?此屋,那定是在?另一扇门内了。
不?知阿皎如何了……自己这边动静如此之大,却不?见他过?来,想来恐怕亦是遇到了些麻烦。
正?想着,宁和刚踏出门外,迎面便是一道红色鞭影袭来。
宁和神色未变,沈媞微如今修为远不?及她,此时更是气息奄奄,这鞭即便她一动不?动,也?近不?得她身。
然而宁和虽未有动作,一旁的周琛书却仿佛被这鞭声惊醒了一般,猛地抬起头,宁和侧目看去,见他双目发红,齿间都在?隐隐地颤抖,嘶声道:“沈、媞、微,你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
“轰——”
随着他怒喝出声,平地一道惊雷,毫不?留情地劈在?了地上的沈媞微身上,当即将她劈得惨叫一声,蜷缩起来,那条艳丽的红裙焦黑卷起,露出身上道道凄惨红痕。
可沈媞微的眼神却一点?儿也?不?似方才?瞪宁和时那样凶狠,连手中的鞭子都松开了,眼睛里流着泪,只?哀哀地叫:“琛郎,琛郎……你竟要打我么?”
周琛书咬着牙,指着房门方向:“你告诉我,沈媞微,你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
宁和心中记挂阿皎情形,此时无心听他二人争吵,快步朝着另一扇木门赶去。
刚走几步,却觉身后又是风声传来。又是沈媞微,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宁和扑来。
宁和未曾回头,只?抬手一道剑光拦在?身后。沈媞微迎头撞上来,又是痛叫一声,再度委顿在?地。
宁和此时也?已想明了,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