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飞没让他光喝小米粥，给他煮了二十多个饺子。

又把野猪肚清洗好，冷水下锅，煮一会儿，拿出来，把猪肚上的不能吃的地方都清洗干净。

刷锅，换上新水。

放上姜葱花椒粒，倒点儿白酒里，小火慢慢烀。

“你过年在哪里过？”

齐飞飞其实是想问他回不回家过年？

老秦神情有点儿落寞。

老婆孩子都跟他划清界限了。他往哪里回呢？

“我在这看养猪场。老郑过年得回去跟儿孙团圆。我就不走了。”

齐飞飞，“我过几天回一趟京城，要不要我去帮你回家看看？”

谁能不惦记家人呢？

老秦沉默了一会儿。

起身，给齐飞飞写了一个地址。

“你偷偷去看看就行。看看她们好不好。”

他不想再给她们惹麻烦了。

“她叫于丽丽，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老大是儿子今年十五叫秦宇，女孩一个十岁，一个六岁，叫秦若曦，一个叫秦若谷。

我也不确定她们在不在哪里了，没在就算了。”

齐飞飞，“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她们。”

齐飞飞煮好猪肚就离开了。

回到集体户的时候，屋里，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

“这是怎么了？”

刚吃了肉，不是应该欢欢喜喜吗？

潘小文哭丧着脸，“姐，我们不应该都去吃肉。”

经常吃，还那么馋！

齐飞飞，“咋了？你们吃肉有人说啥了？”

潘小文，“姐，家里遭贼了。”

齐飞飞挑了一下眉。“都丢了啥？”

潘小文，“你的东西被翻了，地上的箱子被撬开了，丢了啥不知道。

我们几个的钱都在贴身兜里，钱没丢，就是丢了小半袋子白面。”

齐飞飞，“今天大队长高书记都在，他们知道这事儿了吗？”

潘小文，“知道了，我们一回来，就发现锁头打开了。屋里明显翻过。你的箱子锁也打开了。”

齐飞飞去检查了一下锁头，明显是会开锁的开的，不是笨办法撬的。

还挺专业。

“大队长咋说？”

潘小文，“都询问了，大家都在大队长家附近，都去吃猪肉了。这边家里都没人。根本没人看见。”

齐飞飞把锁头揣兜里。

林鸽，“飞飞，你箱子里东西都没了，丢了不少东西吧？

你要是缺钱，我还有几十块，你拿去先用着。”

那箱子都空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没了。

这贼也是，专门偷齐飞飞，大概以为她有钱，都是好东西？

齐飞飞，“不用，我钱都在身上，我的衣服也没好东西，不怕的。”

齐飞飞装的好像强装镇定。

“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刚好快过年了，我有理由做新衣服了。”

林鸽和潘小文就觉得齐飞飞心里肯定要哭了。

潘小文从棉袄里掏了几张一块钱，

“姐，是我没看好家，都是我不好。

我还有五块钱，你拿去做件衣服吧。”

王斌在后面默不作声，他的钱早就都花光了。他只有粮食。

齐飞飞看他们一个个心事重重的，一心想跟她分担损失的样子，有些感动。

齐飞飞笑了笑，“放心，我真不上火，损失不大。他敢跑我们屯偷东西，早晚能抓住。”

几个人都觉得她就是安慰大家，也不是没有进屋偷东西的，不是当场抓住，过后上那儿找去？

齐飞飞换个让人高兴的话题，“你们分到肉了吗？”

潘小文，“按人头分的，大队长把那头大猪都分了。

我们集体户出民工的也都有份，我们都分一起了。”

齐飞飞，“那就冻上吧，等大家回来，看他们是一块儿吃，还是分了拿回家去。”

潘小文特别听话，“好。”

王斌和林鸽肯定也是都听齐飞飞的。

齐飞飞，“你们该干啥干啥，我去大队长家看看。”

齐飞飞到大队长家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

姚大夫，高书记和他儿子高爱国还在。

都喝的红头涨脸的，坐在大队长家喝茶水。

姚大夫一点儿不见外，栽歪在炕稍。

齐飞飞进来的时候，几个人醉眼惺忪的看过来。

高爱国的眼睛一下就带上了笑意。

这姑娘的眼睛，黑亮黑亮的，闪的人眼晕。

心噗通噗通的，好像酒劲儿又上来了。

大队长乐呵呵的，对高书记说，

“你不是想见齐飞飞吗？刚好来了，这就是齐飞飞。我们大队最棒的姑娘。”

大队长明显喝高了，平时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舌头有点儿瓢，明显有些神经不受控制。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高书记，咱们大队的高书记，你天天跑山，来了半年了，还没见过书记吧？”

齐飞飞看着大队长有点儿想笑，嘴角动了动，眼睛里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