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护士都是直接推门而入,喻姝抬眸看去,却是一只衣冠禽兽。
付襄端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居然直接和喻建国夫妻俩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喻姝读傅旦的辅导员。”
喻姝懒得写表面文章,只一言不发地看他做戏。
“诶哟,老师好。”周淑娣赶紧着应了一声,不过她没怎么和这类知识分子打过交道,并不擅长后续的寒暄。
喻建国瞅着女儿的神色,一时竟反问:“老师是在医院上班?”
“咱们学校的医学院和燕沪不少医院都有合作,我是学校呆烦了,所以换个工作环境,更何况实践大于理论,科室里能学到更多。”
不过随意几眼,付襄就确定了主要攻略对象——病床上的喻母。
奈何周淑娣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说话间经常看自家男人的脸色,有时连普通话都讲不利索。
付襄看着旁边整得差不多的病床,温和道:“这家人去办出院手续了,等下午这床收拾出来了,叔叔也不必躺那逼仄的折叠床,好好睡个午觉才是。”喻姝听着他言语间的机关和暗示,竟直截了当地往外走去。
付襄有些措手不及,却立刻跟了上来。房门关上的瞬间,依稀还有对话飘出来。
“是不是人家帮咱们安排的双人间诶,得好好谢谢……”
“你别多事,忘了咱大姐儿换专业的事了吗?”
“本来大姐儿学医多好,指定在上海能动手术,也不知是怎么个回事……”
“又不是姐姐自己愿意转的。”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响,对话声戛然而止。
狭长清净的走廊处,喻姝心静得不行,反倒是付襄看着她清丽皎洁的侧脸,心下躁动难安,这货越长越不得了,性子也越发难搞。
“我知道你沉得住气,藏得住事。不过看你亲妈,显然道行浅薄,又身患重病,她可拖不起。”付襄伸出手掌,几乎忍不住地想往她脸上走。
喻姝眼皮一抬,瞟了眼黑黝黝的监控,脸蛋轻轻一转便逃开了。
“付主任,请自重。”
“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了。”付襄舔了舔唇,终究说出了那句令人作呕的话,“你这样吊着我,不如直接和我睡一次,得不到的在骚动,得到了不就算数了?”
“我何德何能能够吊着你?”喻姝面无表情,“是你纠缠我,不肯放过我罢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付主任您也已婚,该翻新篇章了。”
她眼神溜过他无名指的婚戒,心下厌恶更甚,最阴暗的念头悄然而生。
付襄扬了扬婚戒,竟有些得意洋洋。
“是燕京医协副会的千金。”
“难怪您能从沪城调转。”喻姝有条不紊地想着,明面上级别不动,但架不住燕京人医的规格高,对日后升迁有大大好处。
“温家大小姐这几年自顾不暇,听说都没脸回家。你可别指望温氏能在燕京护你,远水救不了近火晓得不?”付襄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星期一上午十点哦,医院旁边的凯丽1608。你进门,手术开始。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烦保存一下。”
付襄拍了拍她的肩,又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衣冠楚楚地走了。
喻姝长吐出口气,心防猛地松懈下来,难以言喻的疲倦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终究拨通了苏文婴的电话。
换家医院吧。
……
海滨,露台
这是个难得聚齐的周末,程善北充分发挥了自己交际花的本性,组了个燕京顶级的名门阔少局,一行人开着各色跑车奔向海滨,以期度过一个美好的两天一夜。
程善北衬衫微敞,袖口卷起,身边跟着个青春靓丽的小明星,一派纨绔子弟样。他看着宛如老僧坐定的郁拾华,咂了咂嘴:“你这守身如玉的是为了谁?真看不出来,你那秘书还有这种蛊惑人心的本事……”
“别瞎扯。”郁拾华晃着酒杯,十分冷漠。
“装!叫你装。”程善北真他么的不信邪,某人先前过了二十年古井无波的生活就算了,现如今开过数年荤,所谓食髓知味,哪里能忍住。
郁拾华眼神一转,正好落在程善北身边那唇红齿白的小明星脸上,他平淡如水,倒惹得人家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你脸红个锤子哦。”程善北轻轻啐了口,捏了下小明星的腰。
“程少你坏死了,还不许人家脸红,忒霸道了。”
俩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直吵得郁拾华头都痛起来。
他长腿一转,起身离开高脚椅,迎面却有个眼生的姑娘向他走来。
高挑长发,眉眼温婉,打扮朴素,就是开口的调调不对。
“郁总好巧~”
旁观的程善北难免扶额,这年头最老套的开场白都不兴这么写了。
还有这刻意拖长的~,是怕人听不拎清么。
郁拾华凉凉地瞥了程善北一眼,往另一方向而去。
“站着做什么,还不给郁总调酒。”
朴素人儿显然是头一回来这种高端场合,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晕乎了两下才加快脚步。
程善北眯眼看着那边的吧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