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姑娘?”舞台下有老太太点着喻姝悄声问。
被问的正是作陪的季清泠,她眉梢轻动,方道:“是温禾的好朋友。”变相地表达了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门第。
周遭不少老太太都是竖着耳朵听的。
然而这个回答多少令人有些失望,大家便都装聋作哑了。季清泠低低一笑,年纪大就这点好,想装听不见就是真的听不见。
老太太们不说听得多认真,就是喜欢小辈这份用心讨好长辈的心意。
温禾给自家老太君长足了脸,表演结束后忙不迭换了便装,开始在自家太后划给她的应酬区里闲逛,以便完成KPI。
“禾宝你怎么认识喻姝的?”王洛滢在台下越看越心惊,她着实没料到这么一个包工头的女儿居然和温禾能作朋友。
她问得并不小声,周遭一圈人都或有或无地吃瓜。
温禾满不在乎地笑:“天鹅奖知道吧?我和她第一次认识就在港城的芭蕾舞大赛中。”
“这个比赛规格很高诶。”王洛滢稍有犹豫。
“是水准高,不是报名费高。”温禾自然听得出王洛滢的话外之音,用玻璃签挑起一块西瓜放进嘴中。
“这么说,你俩认识有快二十年了?”有其他好事的千金插嘴道。
还有人眼神不停往不远处的郁拾华一行人身上转。
温禾没打算说实话:“这个算法也可以。”
周遭有人没能忍住,问出了很多千金想问的重点问题:“你哥当年用一栋楼砸的姑娘,是她吗?”
这事儿哪怕在燕京的二代圈都是有名的,便是最不爱管闲事的郁拾华都有所耳闻。
那可是温乔啊——
沪上断层第一的阔少。
在场不少名门千金对温乔都有或多或少的想法。毕竟比起冷僻寡言的郁拾华,风流倜傥、言谈幽默的温裕州要好接近的多。
温禾的眼神几乎自动地往郁拾华那边带了一下。
唉,左右连违约金都付了。
一个谎言可是要用无数谎言来编织的,她不撒谎了。
她的沉默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炸进周围一圈的吃瓜群众,哪怕是王洛滢这种顶级双面人都有点忍不住地神情扭曲。
猜想归猜想,一旦被认证成事实,有些人还是难以接受。
程善北简直要笑出声来,爪子往郁拾华肩上拍了两下。
牛逼啊——
“她人呢?”有千金开始咄咄逼人。
温禾没敢翻白眼,这可是她外婆的好日子:“回家了。”
王洛滢不动声色地抿着红酒,她还在为当年的事儿琢磨着,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喻姝这种性子,一看就是不动则已,一动雷霆万钧的水平。
她得做最坏打算,先下手为强。
一旦被人知道……
她慢慢在脑海中周全着自己的计划。
刀得自己出,不过可以嫁祸他人。
在寿宴过后,喻姝恢复了自己的生活节奏。
刚将一碗肠粉递给餐馆老板的女儿,便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气势冲冲往她这小破车冲来。
喻姝几乎本能地躲进了餐馆。
“昨儿我小兄弟吃了你这儿的煎饼果子,回去就上吐下泻,得给个说法!”这是寻常套路了。
“这会儿人在医院躺着,你个娘们儿别躲,要去赔礼道歉诶!”
“再不出来,你这破车得给你砸了。”
喻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去的,不远处停着辆通体黑色的面包车,她是疯了才敢和他们走。
好在餐馆里有不少帮工,小姑娘也喊了自家爹出来。
人数上总算差不多了。
不过喻姝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吃饭家伙被人砸了。
只是一个男人拿底下小板凳相当随意地砸了几下,顷刻间推车的台面上一塌糊涂,尽是破碎。
“有本事躲一辈子。”
“我那兄弟躺医院一日,你这摊子就一日甭想开张!”
“敢出来瞎晃,咱哥俩见一次砸一次!”
“赶紧着回去给郁总复命。”
……
男人们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了,最初的委屈情绪退场,喻姝只剩下百感交集。最后那句深怕她听不见却又做作地压低声音,实在是太拙劣了。
“姐姐,我帮你吧。”小姑娘显然被吓了一跳,不过本着学校里教的良好品德,还是想来帮忙。
大人们显然想法更深点。
餐馆老板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人。
喻姝只回答了个不知道,不过她敏锐捕捉到了老板娘和老板俩人的窃窃私语。
也不知这儿还肯不肯继续租给她。
她沮丧地收拾着被砸得稀巴烂的台面,内心深处的某些情绪像是海底火山般,虽有千斤压顶,但还是喷涌而出。
不多时便有熟客过来买饼,奈何喻姝心情惨淡,加上摊饼的铁板被砸坏,便也有气无力地婉拒。
好在肠粉也受欢迎,喻姝打起精神,竟头一次卖完了所有肠粉。
奚燕今儿难得有事,没能陪她一起出摊,谁成想就出了这种破事。
“你这是知道谁干的?”奚燕先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