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午觉一般都是假寐,以休息为主,郁拾华本以为能有可乘之机,不料她今日睡得这么利落。
一声声浅而规律的闷酣声在耳边响起。
肯定不是装的。
郁拾华抚了抚她额边落下的几缕碎发,又考虑到她后脑勺盘起的啾啾,细心无比地帮她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侧睡姿势,期间温柔小心,令反应过来的男人怔住了。
他遵从了内心的感情,近乎贪婪地盯着她。
五官是看惯的舒服协调,此刻阖着眼躺在他怀里,这个角度,他多少只在夜里看过几次,白天似乎不曾有过。
他最全神贯注地凝视她的时候……
一般都在要紧关头。
他紧紧和她十指相缠,呼吸间具是彼此气息,仿佛融为一体。
这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女人汗水涔涔而染成粉色的曼妙躯体,双颊通红的脸上写满陷入欲望却无法自制的神情,一般情况下会配上一双朦胧又美丽的泪眼,婆娑而委屈地看着他,有时被他欺负地狠了,也会没有力气地合上眼,若隐若现地留条缝儿,勾人而不自知。
如果说这些只是视觉上的刺激和激励的话,那么唇边溢出的破碎呻吟,那种无意识的咛哼哼,就能要了人命了。
各种十八禁的画面填满了脑子,郁拾华只感觉自己处在炸裂边缘。
怀里是对他不设防的软玉温香,脑中是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偏偏他还得做着君子,人好不容易小憩,难道要为了他这点子下作事把人从梦乡里叫醒?
太残忍了吧。
尤其在明知对方是睡觉困难户的前提下。
郁拾华想来想去,试图找到根本问题。
他最近怎么了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诩是正经人的郁拾华,自然不好就这种下流问题去到处咨询,但毕竟有穿一条裤子大的发小,深谙此道的程善北。
左右他是蓝度常客,而两家集团多有合作,于公于私都顺理成章。
八中的处理结果很是差强人意,属于意料之中的无可奈何。
三个涉事学生清一色来自贫困家庭,学习成绩中游左右,而临近高考,学校方面再三委婉表示,只能进行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与劝诫,无法做出实质性处罚。
而且最开始偷拍的那名学生,上午停课后家长已经来到学校,痛哭流涕不说,直接就在政教处跪了,表示可以赔礼道歉赔偿精神损失,但希望不要有影响高考和晋升大学的惩处措施。
情绪之激烈,逼得学校领导不得不顶着强权来委婉商量。
万一直接跳楼了咋办?
狗急跳墙又怎么说,搞不好害了高醒言。
另外两位,没有实质性行为,属于连证据都不齐全的未遂性质,根本无法追究。
并且校方表示,事情一旦扩散,高同学反而有可能落人口舌,成为谈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电话里对接的校领导虽然没有直说,但喻姝听出了层层言语里的深意。
“行,我知道了。”
“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也明白高同学的无辜与为难,只是这时间点儿,寒窗十二年的确很不容易,他们”
“不好意思,不打扰您了。除了开脱的说辞外,没有其他话了吧?“喻姝维持着语气的礼貌,神情却彻底变了。
那边又唯唯诺诺,各种道歉词儿来了一遍。
“好的,辛苦您了。”
电话终于结束,她尚且来不及收拾满脸的阴沉,抬眸对上某人探询的视线。
“会议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喻姝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五成的神情,甚至逼自己挤出了笑。上班时间,私人情绪不能太重。
况且,郁拾华帮她到这份上,怎么样都该知足了,就是不满也不能给他甩脸子。
郁拾华仍打量着她,嘴唇微动,却最终没开口,他站起了身,披上了外套,口吻淡淡:“好。”,
公归公,私归私。
今儿一天,耽误在她身上的时间已经远超自己的标准了。
他最欣赏的不就是她的拎得清和分寸感吗?
自己不要坏了规矩。
俩人分头行事,一个去和董事会的老头们扯皮,一个整理之后几天出差的项目文书和一堆
乱七八糟的文件。
再见面又是到了饭点。
满心烦闷的郁拾华一见到她,那股憋了三个小时的气骤然消散大半,开口还带了几分暖溶的关切。
“都理好了?“他生怕自己口气不好,特意放缓了语调,目光落在开了许多窗口的电脑桌面上,似是一份PDF文档。
他声音清冽,加之刻意柔了几分,落在喻姝耳里,便是十足的温声细语。
她自然含笑道:“快六点了,先去吃饭?”她晓得对方的习惯,公私分明,时间界限也很清晰,什么点儿做什么事。
“好,我去收拾。”郁拾华扫了眼办公室四下的围听群众,各个看起来伏首案牍,其实暗渡陈仓,竖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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