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俨然想岔了。
喻姝一般是懒得解释,但这会儿认真凝眸看他:“是有其他事,吃饭早和他说过了。”
喔,那是早报备了。
阎君合想了想外界的传言,甭管对喻姝上心还是不上心,起码郁拾华这些年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是事实。
变相来说,也是洁身自好了。
“要看报告吗?”阎君合指了指放在她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
“嗯。”
看,为什么不看呢?喻姝晓得这些有钱人的脾气,但凡不是人家确定自己是亲生骨肉,怎么会浪费时间精力在一个没什么价值的陌生人上?
三份不同机构的报告。
最后格式也大同小异,但核心思想是一致的。
喻姝笑意苦涩:“这确实证明了我们在生物学上是亲子关系。可是我活了快三十年,人生已经过半。‘
有什么意义换回来呢。
“会有十位数的资产可以继承。”阎君合作出保证。
“那他们呢?和我错位的那位和你的小儿子?”喻姝没有太大的惊喜,思绪反而飘忽起来。
这话问得很有敌意。
阎君合好声好气道:“这是你的那份,和他们没关系。”
“那是您想当然,怎么会没关系。本来我的这份,是属于谁的呢。我无意引发家里的纠纷,这是大事。”
喻姝还想说你应该和你的妻子讨论一下。
可一想下午其中两位贵妇看她的眼神,她自动咽下了。
郁诗诗主动和她交底:“那位看起来最清贵的太太,是阎家二爷后娶的妻子,姓蓝,祖上也出过院士,正宗书香门第。”
何等走运。
她一要成为阎君合的女儿,就无意邂逅了他的妻子。
蓝益光看外表,便知道绝对没有那么大方,尤其是当了妈有儿子的女人,老公的钱不是当作自己的,就是当作儿子的。
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阎君合没料到她的介意点在这个方向,一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入手宽慰,只能干巴巴说:“你确认是我女儿,是你应得的。”
“没有什么应不应得。你预备联系我父母说明情况吗?”喻姝本身对财产没有太热衷。
飞来横财,听着就对应飞来横祸。
她不贪这便宜。
阎君合总觉得她关注的点与众不同,不过他如今正是要给喻姝留下好印象的关键时刻,有问必答:“你希望我联系吗?”
“请先不要。”喻姝给了明确的回答。
“那么,与你错位的她要结婚了,所以……”阎君合同样不希望打扰到何媛的人生。
特别在知道她不是自己女儿也不是妻子女儿后,阎君合莫名对她产生了无法言说的羞愧。
那么多年的冷遇和较劲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应该相信何裳的,要么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要么将一往情深走到底,好好待人家女儿。
可笑自己卡在中间地带,稀里糊涂过了那么多年。
“我知道,我不会打扰她。”喻姝一想起这些年阎君合对女儿的无视,眼神止不住变冷。
这会不会又是阎家的新花招?
基于此,她直截了当说:“我需要您的头发,可以吗?”这种与自身息息相关的要紧事,不能只看阎君合做出来的报告。
钱是世上最无孔不入的东西。
尤其一份单靠文字显示的纸张,她当年改过,明白这里头的逻辑有多么脆弱,报告可以真的,但鉴定的那句话……太容易更改了。
阎君合自然没有拒绝,他甚至为喻姝的松动感到高兴,对这件事有兴趣是第一步不是吗?
他们是亲父女。
天性使然,她迟早会靠拢过来的。
“可以多找几家。”阎君合温声道,视线几乎凝固在和何裳七分神似的女儿身上。
喻姝小心收好,抬眸正好对上他缱绻而充满眷恋的目光,平静温柔得似一潭秋水,明澈动情。
她知道,这不是在看她。
而是凝神远思,沉浸在久远美好之中。
她一时间不忍心打扰对方。
“怎么了?”阎君合稍有尴尬地回过了神,端起酒杯晃了晃,试图压下不知不觉陷入的浓浓情绪。
喻姝选择直接问:“我能感受到你看我的眼神很温柔,那么为什么先前那些年,你对养在何家的女儿不闻不问?”
甚至任由其改姓成了何家人?
“你…”阎君合有点意外,毕竟她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冷硬强势,摆出一副不合作的姿态,如今倒是有了解释。
人可记着他的‘黑历史’,接受不了自己的突然示好罢了。
他神色如常,露出几分歉意:“看来是我让你误会了。我很多年前知道了那个孩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喻姝瞳孔震了一下。
“日子推算到怀孕时,刚好,你的母亲那段时间,去见了她回国的初恋,还在一家酒店被我撞上。”阎君合至今都十分郁郁。
若是没有那该死的白月光初恋,他也不会因为一份报告去质疑妻子的品性,他当年‘认清’这个事实后,不是急着和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