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泠眨了眨眼,补充道:“亲儿子的奶奶。”小华小时候,老太太是很疼他的,为着孙子也对她不错。
而小华能顺利接掌郁寰,老太太同样出力不少。
为此,季清泠那么多年都还愿意和她应付。
赵舒君哼了一声,老公和婆婆都能一刀两断,亲儿子却是血浓于水的存在,昨日母子俩还逛街去了!
郁拾华这小子又他么失恋了么,不缠着女朋友卿卿我我,老是来觊觎他的泠泠。
“你儿子把人大大方方揍了,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还不打算把人娶回家啊?”
赵舒君真心希望郁拾华赶紧娶上媳妇生几个崽子,免得天天闲得很,动不动回家找妈妈。
“说不定我将来退休,要去给他带孙子呢。”季清泠凉凉给赵舒君泼了盆冷水,“保不准,你带外孙,我带孙子。咱俩各自在孩子家当保姆。”
赵舒君的表情一下子惊恐万分,半晌后又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抱着她蹭了又蹭,还专门往一些敏感的地方去,宛若一只硕大的阿拉斯加。
“你可别咒咱俩。”
这和棒打鸳鸯有啥分别,一个星期都见不了一次。
“这不也是好事?”季清泠想得很开,“你先前不担心你那虎妞嫁不出去,真能当上外公,你该好好去庙里还愿。”
真有了孙子孙女,儿媳不方便带的话,她还是愿意去搭把手的,毕竟天伦之乐,能有不容易。
没有也可以,她乐得清闲自在,可以去国外度一段长长的假。
”还愿?不是吧。”赵舒君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
季清泠看傻子一般看他:“不是你托我的吗?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我可没厚此薄彼,一视同仁和小华一样点了最贵的姻缘灯。”
两人笑闹了一阵,以郁老太太开头,以赵家闺女结束。
轻松诙谐。
赵舒君琢磨着要不要问一嘴赣城的事儿,季清泠主动开口了:“我也是没想到…”
她难得说不下去。
事儿就那么点大,无非权钱智色的穿插交易,偏偏搭上施家一条人命,当事几人她翻了一遍履历,没找到什么嚣张的资本,保险起见又让助理查了一遍。
还是清汤寡水榨不出一点油。
“你那亲亲儿媳妇,也在其中?”
赵舒君无比关心郁拾华的对象,眼瞅着临门一脚就要成了。
“她在另外一环。”
“诶哟,还环环相扣啊?”赵舒君啧了一声。
季清泠眸色加深:“那个年代的干部,无知和愚昧的比例太高。”没有丝毫敬畏和头悬一把刀的思想。
总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杀人这种踩线的事儿都敢做。
不挑对象就够可怕了,还用了如此粗浅的手法,人施采现在得了上头参谋长的赏识,眼看前途一片大好。
只要被抓到一点真凭实据,那几人各个吃不了兜着走,下半辈子妥妥在牢里过。
叮——
邮箱来了新的资料。
季清泠低头去看,不多时神情有了短暂的裂缝。
“真是造孽。”
难怪人家当初一养好身子就非要和小华对簿公堂,那份疼确实刻骨铭心,夹杂着过往的惨烈记忆,变本加厉地抠着人家心底结痂的伤口。
喻姝这晚做噩梦了。
长长又暗沉沉的走廊,飘着十分浓郁的消毒水味儿,却始终除不去空气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儿。
一个大间里,不少吃完药的女性各自蹲在一个盆上。
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喻姝就是那个倒霉蛋。
陪在她身边的则是脸色比她还差的周演。
药流没留下来的结果就是,喻姝被折腾地奄奄一息,和快死了没什么两样,因为那时候的人流还称不上无痛。
她挺尸一样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而周演尽心尽力照顾了她这段时间,其中包括换刀纸换床垫,买卫生巾买内裤这种事情。
可惜十来岁的少女,短短两月间经历了被强暴,反抗和流产的完整闭环遭遇,难免做出一点情有可原的糊涂事。
好在被周演及时救下。
他也没什么责备更没什么劝解,只安安静静说:“我早想死了,就是想着把你照顾好。你要是一死了之,我立刻陪你。”
整体来说,是喻姝更为不幸。
但只论精神方面的摧残。周演的人生才是彻底崩塌,他其实对父亲的感情很深。
或许就是因为太相信父亲。才会无法接受。
“我在。”
郁拾华没多问她做了什么噩梦,温柔地拥抱着她,对于女人而言,这是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
喻姝点点头,觉得很对不起他,让他被迫接受一个残破又糟糕的自己,偏偏他还执迷不悟。
而自己眷恋不舍,根本做不到一刀两断。
“我们这样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喻姝静静靠在他怀里,知足而幸福地发出罕见的感慨。
和他在一起的安全感是如此强烈。
“为什么不呢。”郁拾华理所当然,“你只要不和我闹,我们天天可以睡在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