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是,周淑娣看到大女儿,尤其喻姝长得高且打扮端庄,一下子眼里有了主心骨。
她一直觉得,大闺女要紧关头是很靠得住的,且这个性子,能把她气个半死,气外人不也事半功倍,一把好刀呢。
“大货车的话,有保险吗?”喻姝虽然自己兜里有钱,但不意味着她就要完全自费。
该争的权益不应该放弃。
“有的。但最多一百万。”喻建国早打听清楚了,紧接着叹道,“不过这司机确实没啥钱。”
“什么没钱?他个挨千刀的,大姐儿,你一定要告他,一定要给你弟弟报仇。”周淑娣直接给喻姝指派了任务。
“妈。”喻姝刚喊出口,心神不由得恍惚了下。
她似乎很久没叫出这种出于本能的称呼了。
“你现在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把自己照顾好了,就多看看斌仔。其他的不要多想。”
比起赔偿什么的。
喻姝更希望喻斌福大命大,得到上苍保佑,拿不到赔偿款她都认了。
“牢底坐穿这种话……”喻姝停顿了下,稍稍严肃说,“妈。你不要咒斌仔。我希望斌仔好好儿的,赶紧恢复,这样哪怕那司机不坐牢也可以。”
“你这些事儿别管了。婷婷,你陪你妈回病房去。”喻建国还有些事想具体问问喻姝。
不多时,病房里只剩下了父女俩。
另一床的病人今早上刚出院。
“斌仔的车祸和我项目上的事儿差不多是同一天。”喻建国这几天心情分外沉重,不仅是为儿子的飞来横祸。
他更担心这所谓的横祸是人为的苦心孤诣。
“是的。人盯上我们家了。”喻姝没有和他交心的想法,但必须让他们都谨慎一些。
“啊?”喻建国没料到女儿的回答斩钉截铁地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一时面如土色。
喻姝明白父亲的想法,他的理念是,自己不得罪人,怎么会有人主动找上他们的麻烦?
好端端地,怎么就这样了。
她垂眸说:“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无缘无故也能捅出一刀。爸你的这工程,本来是谁的?”
“别说你不知道。”喻姝没给他留余地。
对喻建国来说,这是天上掉的馅饼不假,因为他没有付出过丝毫努力,和为之东奔西走。
可对被抢的人而言,等同于一切辛苦成了打水漂。
“我……”喻建国一点就通,尤其他负责的那部分工程,因着人手不够,是特意托熟识的人招来的,不是他自己的班底。
喻姝掀起眼皮:“严重吗?你的工程?”
“算不上太严重。反正应该不用坐牢……”喻建国事到如今也不在乎什么名利了,和儿子的健康安危比起来,那一切是如此不重要。
“我过会去银行给你转一百万,还是农商行那张卡吗?”喻姝看着弟弟病床下的尿袋,朝门外等着的护工招了招手。
“嗯。”
可能是喻姝的一百万显得太轻而易举,喻建国到底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你也别太累,晚上和护工轮流着来。爸你再倒下,斌仔和妈谁来管呢。”喻姝从始至终就没拿自己当个一份子。
她的当务之急,是去和裴梦宛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等喻姝在银行柜台转完账,华呈已经规划好了去找朱安福的路线,顺便询问她。
“要带多少人?”
“后头不还有三人吗?足够了。”喻姝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出行阵仗,当然她明白郁拾华的身家必须有一群看起来不好对付的保镖来保驾护航。
而她,不管作为他的女伴,还是挂件附属品,同样有必要好好保护自己。
朱安福居住的小区特别接地气。
属于烟火气十足,小区的店面房应有尽有的那种。而她,正十分悠闲地挑选着水蜜桃。
喻姝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买旁边的葡萄,夏天是个好季节,各种水果丰收,一点不输金秋十月。
“这冬枣看着不错。我也要。”朱安福伸了下懒腰,不愿意自己弯腰去挑,索性让老板娘来帮忙装。
“哎,哎。太多了太多了。这颗烂的吧。”
短短的几分钟,喻姝觉得小三这份日渐职业化的工作,并不适合朱安福这样的性子。
她看起来,太普通了。
“有兴趣聊聊?”
喻姝并不十分擅长和人打交道,今儿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换做旁人,朱安福多少有点警惕心,但喻姝生得太令人心动,且一水儿的奢侈牌子。
都是她在堂姑那见过的。
她嘿嘿一笑:“你别不是薛总的小四吧?还是,你是薛大小姐?”这问得也不算有礼貌。
“听起来,你好像甘愿当小五?”喻姝觉得有点好笑。
朱安福稍稍和她拉开了点距离:“那我觉得是你比较可惜。你比我堂姑长得好看。”
“不是好看。是年轻。你堂姑年轻时怎么会输我?”喻姝不咸不淡地笑,小三都有共性,外貌上多少有点斩男的意思。
年轻二字一出,朱安福的表情远没那么轻松。
她眼里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