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淑娣在生出儿子后的人性越来越饱满,精神越来越松弛,吃喝上本来就没被亏待过的姐妹俩很少再被骂什么赔钱货了。
喻建国更不用说。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重男轻女,尤其在他钱包越来越鼓后。
说白了,不都是钱闹的。
富豪人家哪个不要儿子?只是人家没亏待闺女罢了。
多挣钱才是真的。
她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她说不出来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各方面条件都是满格的男人,会有异性不感冒吗?
喻姝觉得,她大概率还是最喜欢对方身上那种没陷入过泥潭的贵气高华,那份溢出来的富贵荣华。
宛如天上皎洁明亮的月。
高高在上。
“你既然想过和我生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想过和我结婚?”郁拾华换了个思路。
他当然不能接受郁诗诗的孩子继承集团。
毕竟,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在他心里,他必须比郁诗诗优秀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们的母亲。
如果他不如郁诗诗,如果集团最后由郁诗诗继承,那么他母亲的婚姻岂不是成为了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
他父亲的出轨,郁诗诗的出生已经成为了他母亲一生挥之不去的笑柄和污点。
他作为人子,能做的仅仅是为自己母亲好好争一口气,他必须成为争权夺利的胜利者。
若不是为此,他自小的刻苦勤奋日以继夜算什么?
郁拾华这点上非常清醒。
他不是那种能视江山为无物的人,更不能无视什么功名利禄,他活着的一天,就必须成为王。
而王,不能没有孩子。
“我们结婚吗?我拿什么嫁给你?一身破烂的躯壳配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再加一身数不清的罪恶?还有随时会被揭露的案底吗?”
喻姝深吸了口气。
“裴梦宛腹中那个本来能继承万贯家财的男孩是我想方设法做掉的,说起来是为了十万块。但其实……”
其实是她恨透了喻斌!
她自从那个暑假起,整个转了个性子,回到鹏城后天天和父母闹得死去活来,最厉害的那次,因为喻斌被周淑娣喂着吃了一个本来是她的鸡蛋,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毫不掩饰的恨意和疯癫。
她不止一次想过掐死喻斌!
要不是这个所谓的弟弟,她怎么会被送去赣城!她怎么会经历那些事儿!喻建国怎么会不来接她!
这种恨意席卷了她很多年。
为了防止自己一时不慎干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她索性离家出走了,眼不见为净。
看不见那家人,看不见那个咿咿呀呀学着说话的弟弟,喻姝本以为自己会神清气爽地活着。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
十来岁的女孩,哪有什么经济来源?
她要住在哪里?
她要怎么生活?
而最可怕的是,那种迁怒的恨意,一点没有因为物理上的距离被拉开而有所缓解,每每想起那些事。
喻姝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
“是我不止一次地想杀了喻斌。我一直觉得我人生的悲剧都是因为他。”她十分痛快地说出了口。
毫不避讳地迎上了从里到外都沉静的郁拾华。
“我想打的就是男胎。裴梦宛的是,蔡亚青的也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弟弟,我每次在街上看见那些电瓶车上的一姐一弟,我就希望那个弟弟可以去死。”
喻姝越说越是兴奋,她甚至为薛慕荷喝彩:“我真心希望她能接班长宏兆业,我非常非常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所以这一次。
她也帮忙了。
或许有报复裴梦宛的心态在里面,但喻姝真的发自肺腑地想帮助薛慕荷的心也是真的。
她讨厌所有没生下来就成为全家心头宝的弟弟们。
那她算什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掉她?
“嗯。”郁拾华凝视着她近乎有些痴狂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反感这份支离破碎和疯狂。
人一旦有了滤镜,那么过往种种原则都可以一退再退。
他从前最讨厌人或事脱离他的掌控,他喜欢事态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喜欢一切井井有条,循序渐进,有理可依。
“我,是真的不想牵连你那么好的人生,和我一起搅和在那些糟心的烂人烂事里。”
喻姝说得很痛快,不过一看到他仍旧不曾动摇的眼神,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揪痛。
郁拾华咀嚼了下她的用词。
“那么好?”
他眼神微凉,有着淡淡的苦。
“你如果指的是荣华富贵,我承认。但其他的呢?你不会觉得,人生只要荣华富贵就能诸事顺遂吧?”
喻姝郁然舒出口气:“我没有拥有过,感受不到。但我觉得,如果我从小长于富贵,起码碰不上这种事。”
郁诗诗的人生在她自己眼里看来再糟糕,也是吊打世上绝大多数人的。
“我想告诉你,我的人生没有那么好。你应该清楚我父母的婚姻是个什么东西吧?”
郁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