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何良嘀咕了下,自然而然把目光看向了在边上满脸疼惜的某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态度。
喻姝看得失笑:“他给我放假了。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为什么?”何老觉得她看起来,一点不像那种离经叛道,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关系确实不好。好比何媛婚礼,我讲实话,就算我把实话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过来。”喻姝一开始就不打算演,或者说,她其实从来没掩饰过她和家庭的矛盾。
这种一目了然的事儿,有什么好弄得花团锦簇。
“就事论事,喻斌情况现在是脱离了危险,但确实不能算恢复如初。婚礼的话,说到底就是吃顿饭。他们不会千里迢迢飞来的。”
喻姝说着十分朴实的大实话。
婚礼对很多人来说,就是花钱看一场热闹吃一顿婚宴,然后彼此虚伪地笑笑,说一点言不由衷的鬼话。
她这几句话有点超脱何良和何老的认知,郁拾华比她早一步看出了他俩的思虑,出来说话:“不如等喻斌康复,再一起来燕京吧。你之前不是说,他们会来燕京游玩吗?”
“嗯。喻斌考完试说的,不过等他康复后婷婷已经上岗了,不好请假过来。”喻姝似乎一点没察觉异样。
她不是迟钝,而是压根无法想象正常多子女家庭的相处模式,她太习惯那种以儿子为中心的养育风格了。
“嗯。那也行,我们到时一起吃饭。”何良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问起阎君合对她的打算。
“定了。就在下星期五。”喻姝如实道。
“阿良,你去给你外甥女撑场子。”何老对阎家的氛围心里有数,那就是一桌子心眼子。
何良含笑:“那是自然。”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郁拾华一眼。
父子俩终于走了。
郁拾华故意挤出点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抱着她,又不敢用力,免得碰到什么伤处。
“怎么了?”喻姝温温柔柔。
“你舅舅拿话挤兑我。”郁拾华陈述事实。
喻姝不以为意:“他也就只能拿话挤兑挤兑你,还贼隐晦。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受点?”
“你眼看水涨船高。我真怕你父亲到时候随意编出一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来要你去相亲。”郁拾华说得有鼻子有眼。
喻姝哑然失笑:“何媛的未婚夫难道不是她的青梅竹马?你担心啥,何媛早把这些指腹为婚的对象消化掉了。”
郁拾华对消化两字很满意。
但他还是挺担心喻姝去阎家后的处境:“何媛会在何家长大,可见你那后妈肯定不是好人。”
嗯,蓝益当然不是好人。
但也是挺讲脸面和基本法的人。
喻姝觉得自己这种光脚的人对上他们那些投鼠忌器的人,胜算赢面十分大,好比蓝益,她绝对不敢捅喻姝一刀。
现在倒好,还要提心吊胆着喻姝哪天发疯,捅她亲亲儿子一下。
“我不怕她。”和阎仕淮的心性比起来,蓝益太好拿捏了。她倒是对显山不露水的三房比较好奇。
按照阎仕淮的说法,她的出现动了他们所有人的蛋糕,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三房吧?
“你知道阎君礼吗?”喻姝直接求助身边的阎家百科全书,郁拾华作为和阎家接触紧密的外人,一定程度上看得分外清楚。
“嗯。难缠,心思很细密。”郁拾华有且记得双子塔的事儿,不是在于怎么样的代价,而是对方能拿捏住后果。
阎老爷子并没有因此问罪阎君礼。
“但恒天最终还不是落在阎靳深手里?”尤其温禾嫁给他,几乎就是表明了这个结果。
“所以他才会有动作。如果能光明正大地接班,谁愿意使那些不上台面的手段?”郁拾华静静道。
这两日温禾有空就来医院看她,美名其曰关爱朋友,实则是逃避和阎靳深的约会。
两人闲聊间不免涉及她们共同的交集,阎家。
一个是未来的大少奶奶,一个是即将新鲜出炉的阎家千金。
喻姝慢慢靠在郁拾华身上:“是因为下一代不争气?”
“正解。老三出生的时间点其实很好,他稍稍长大些的时候老爷子开始对老大吹胡子瞪眼睛,老大又不放心老二,一直变着法子地用兄弟情分压迫自己弟弟去搞科研去搞技术,反正就是不许掺和家族产业。”
“你父亲……那个时间点遇上了你母亲,坠入了爱河,本着有情饮水饱的原则毅然退出了这场纷争。”
郁拾华当初听说这一切的时候,真是觉得阎君合的脑子被门夹了,爱情和功名不冲突啊。
有了何裳的加持,不是更方便他争取吗?
“他确实对前妻感情挺深。”喻姝似叹非叹了句,但内心深处没多少同情,再爱也是娶了蓝益。
男人的理性永远存在。
像阎君合他确实爱惨了何裳,所以被伤得体无完肤,沉浸在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里,看着日渐长大的何媛咬牙切齿。
他大概在某一日意识到了自己不能这样混沌下去,他遵从了世俗的原则,接受了安排的相亲和介绍的对象。
平淡无奇地走入了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