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摄像机对准道路尽头的教堂,聚焦、拉近,教堂像一颗巨大的冰锥,直插入夜空的心脏,天空出了白色的血。
他顶着上坡往前跑,画面跟着他晃动,教堂成了幻影,灯光像血一样晕染开。
李朝闻的画外音问道:“这教堂叫什么?”
“Hallgrímskirkja{哈尔格林姆教堂}”于磐追在他后面,嘴里吐出一大串冰岛语音节。
小李放肆地笑:“你再说一遍。”
镜头转向于磐的脸,没调焦,只能特写嘴部,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Hallgrímskirkja” 于磐边说边笑,露出一只虎牙。
李朝闻再朝于磐走过去,把摄像机塞进他手里,自己则啪地一下躺在彩虹街那条红色的杠上,红衣服和涂料融为一体,他也不管地上有雪,嘎嘎乐着往前爬。
疯了。
爬够了,李朝闻就坐起来,把手挡在镜头前,喊咔。
他自己看回放,笑得弯了腰。
于磐在旁边摇头,偶尔忍不住跟着他笑两声,他想:简直不可思议,我怎么会配合别人做这种傻事?
等李朝闻把气喘匀,于磐给他掸掸身上的雪,说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觉得,可能会被警//察当街抓起来。”
小李敛起笑容,把摄像机的翻盖掰开,抵在于磐太阳穴上:
“我就是警//察,你不许动。”
这回于磐咧开嘴笑了,眼角都长出了鱼尾纹:“靠北啊,你饶了我吧。”
多巴胺分泌过多,果然会失眠。
冰岛的午夜十二点,李朝闻仍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