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是一座从不开门的教堂,圆拱门上镶着一尊耶稣半身像。
每次骑到这个教堂,就意味着上坡路结束了,后面都是平路,他快到家了。
今天李朝闻骑到那,眼泪忽然就哗哗地往下掉。
他的生命里还没见过平路,二十三年,永远都在爬坡。
他不能偷懒,也不能开小差。
好像人生除了赛道,就只有悬崖。
“Hey Lee, are you okay?{嗨小李,你还好吗?}”一个白色耳麦,从对面飘了过来,李朝闻定睛一看,发现是跟他同宿舍楼层的黑人老兄。
老兄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走得很近了,才能看见人影。
“噗嗤,”李朝闻给点阳光就灿烂,他瞬间被逗乐了,说:“I'm fine. Thank you. ”
他狠狠压抑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天性,才没顺嘴说出“And you?”
“I hope so.{我希望如此。}”老兄跟李朝闻击掌,撞了下肩,准确地说是拿肩膀撞了下小李的胸——他是小李认识的最矮的黑人男孩,170左右,大概是有俾格米人血统。
老兄又跟他寒暄几句,说他正要去超市,给小李带墨西哥玉米片,感谢小李之前跟他分享了朋友送的辣条。
小李欣然接受,虽然他不爱吃玉米片,但毕竟可以分给冰岛同团的人吃。
“哎呀!天呐!”冰天雪地间,小李突然想起这包零食的存在,他好像放进了双肩包,然后又往里装了笔记本电脑!
他拉开拉链往里面一摸,嘎吱,玉米片残骸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