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月去德国看我吗?”李朝闻也不忍心, 低眉敛目轻声地问:“要反悔?”
于磐眉头紧锁:“我现在可以去喔。”他说到一半哽住了,咬着牙挤出后半句:
“那以后呢?我说,你毕业以后。”
李朝闻落寞地低下头,其实有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他知道这会像一把没有刀柄的刀,把两个人都伤得血肉模糊,但他还是要说:
“于磐,我要的生活或许不一定在慕尼黑,但它一定不在冰岛。”
他不甘寂寞,他想建功立业,再不济也要人生尽兴:要么走上电影节的红毯,迎接鲜花和掌声;要么按父亲给他的轨迹前行,或许也有高峰可攀登。
可以迷茫,但不能停下。
“所以,你,能跟我走吗?”小李语气很轻盈,他根本没指望答案,这句话飘啊飘,消散在风里。
于磐凝望着他,像变了哑巴似的空空张嘴,冻红的手颤着,又点了根烟。
李朝闻粲然一笑,拍拍于磐的背,然后独自进屋了。
不知道于磐又抽了几根烟,冻到浑身发抖才回来,他坐在离李朝闻最远的沙发角落:“不能商量吗?”
他从噩梦里走出来,好不容易钻进冰岛这个舒适圈里,如同一只乌龟,伸出头,能跟人说两句话,缩回去,就再没有人来敲他的壳了。
于磐最想要这种生活。
小李没有说,他刚刚其实考虑来着,要不跟于磐在这海岛长相厮守吧,反正衣食无忧,管他什么梦不梦想成不成功,选择爱情就行。
李朝闻定定神,光是产生这种想法,就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