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我们是一样的。}”
她说,她是吉卜赛人。
绿女士到站,她匆忙地微笑着跟小李告别,人都下车了还站在路边挥手。
汽车无情地摁着喇叭,向前驶去,李朝闻扒着椅背回望,错愕了半晌才明白,她是说:
司机这么粗鲁,是因为种族歧视。
李朝闻的心被这个念头逼到角落。
在欧洲,他从来没感受到一丁点的歧视(除了刚来德国那会,有同学好为人师地“教导”他要学好德语之外),也或许是他钝感力太强,只会暗骂对方素质低下,从来不会往歧视那方面想。
假如他不是一张亚裔面孔,那司机是不是至少会张嘴说句话呢?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仅仅因为肤色和文化差异,人与人之间,就能隔着这么大的鸿沟。
思索间,Ekrebakken站到了,李朝闻昏昏沉沉地下了车,车开走的那一刻,他瞬间吓得清醒了:
这是哪啊?不是民宿那条街!
这里更漆黑、更偏僻,连海岸都看不到!
李朝闻唰地蹲在地上,他精疲力竭,满心的无助汹涌在喉头。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冷静地分析:绿女士说这是到Sandviken的车,说明方向没错,他就在这个区里;民宿是能看见海的,他可以顺着街道往下坡走,不行就走到海岸边,再抬头找那栋房子。
李朝闻你真是天才!他自我鼓励,这时再抬头望望月亮,小李禁不住地想:要是于磐在身边,那就算露宿街头也不怕。
想什么来什么:迎面,走来一个又高又壮、铁塔一般的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