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公司就是族谱,向六岁的儿子灌输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于磐十四岁时, 就听过这些。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 天空灰暗得像旧电视机的雪花,他跪在“祖德垂远”的牌匾下面,雕梁画栋刚翻新过, 刺鼻的油漆味把红砖仅剩的古韵都吞噬殆尽,金色影影绰绰地糊在他眼前。
于冠良把陈年的家族斗争, 全都讲给他“当做儿子”的于磐听,像要拿头顶乌亮的“忠孝堂”, 把他的脊背砸弯。
当时的于磐被迫相信:阿贝的名望和权威, 都是筚路蓝缕闯出来的, 因为有了他,在祖宗面前,阿公的子孙才有头有脸, 他于磐才能跪在祠堂的正中央。
「你必須爭氣, 必須牢牢地踩在別人頭頂,才能不被旁支欺壓跟笑話。」于冠良说。
“乱七八糟的。”小李挠头, 他从小就捋不清楚辈分。
“那那个叔公,就是老登的阿叔, 是不是对老登跟爸爸——”小李舔舔嘴唇:“嗯我说,我们的阿爸,不太好啊。”
李朝闻边说边点头,觉得这样才符合人的心路历程:“所以他眼里永远是兄弟阋墙、叔侄翻脸,才会觉得血缘大于一切。”
于磐冷笑:“正相反喔。叔公对他们超好,阿爸走之前跟叔公也很好。”
只是有些人心里定义了地位和等级之后,便觉得“上位者”做的一切都是施舍。
“那就是…”李朝闻苦思冥想,试图从他读过的剧本书里,检索出相似的人设。
于磐无奈地拍他的腿:“诶呀,小宝,你别想着理解他的逻辑啦,没可能成功的。”
“对了,你看。”于磐给小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