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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憎恨与厌恶,几乎压得钟宁喘不过气,视线里只有钟梓暖得意的目光与挑衅的笑容。

钟宁看见自己猛地冲了上去。

下一秒,她坐了起来,呼吸急促犹如溺水,极端的感受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心里,她反复想起那个雨夜,想起肃穆的葬礼,想起女人疲倦温柔的目光。

最后停留在她脑海中的,是钟梓暖隐含的得意与嘲弄的视线。

多么敏感,好像她忽然成了一位察颜观色的大师,能易如反掌地解读每一个收到的眼神,每一句话里暗藏的背后音。

过了一阵,她才想起,这不是她的想法,是原身的感受停留并传达给了她。

当一个人对情绪的感知太过敏锐,就连一道微风,也成了暴风,能轻松折断她的根系,让她饱受外界的痛苦折磨。

这该是多么严峻惨烈的一件事。

那个梦……是原身的记忆吗?

因为它如此清晰,即便醒过来,也未曾模糊消退。

原身的母亲死于自杀,时间二月二十四日。

她心里一跳,搜索了去年的元宵节,正是二月二十四,这就是傅南霜之前未尽的话,也是原身当初喝醉的原因。

那是她妈妈的忌日。

钟宁坐在床上,眼泪蓦然冲出了眼眶,一滴滴砸落到被子上。

她本性里拯救苦难的那部分在这一刻同记忆的苦楚产生了共鸣,使得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也停不下来。

眼泪好像不要钱一般往外涌,没过多久,她的眼皮也肿了起来,像是两个核桃。

再一次用纸巾擦掉泪水,皮肤却感到一阵刺痛,钟宁才惊觉,自己已经沉浸在悲伤中太久。

室内光线黯淡,她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

钟宁深深地吸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频率恢复平稳,腹中的饥饿也在这时袭击了它,哭泣本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她又没吃早饭,激烈的情绪波动在快速消耗昨晚蓄积下来的养分。

把自己从被子里拔出来,她来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不由得喃喃道:“……要命了。”

镜中人头发凌乱,仿佛鸡窝,唇色苍白,神情疲惫,最重要的是那两只红肿的眼睛,简直像是蚊子在上面挨个叮了好几下,把眼仁都挤成了一条缝。

她的心情仍旧有些忧郁,恹恹的提不起劲来。

原身的记忆几乎可以用污染来形容,它蕴藏的悲愤、痛苦,好似一场铺天盖地的冰雹,砸到了她脑海中阳光灿烂的糖果小屋上,砸得花草凋零,墙瓦破碎,留下满地狼藉。

这毕竟是属于别人的记忆,那份感受也会渐渐褪色,它只能在钟宁的心里残留一段时间。

也好在,她有足够多的欢欣时日,能重新将这座甜蜜的记忆小屋搭建成功,让它恢复,甚至比原来好。

只是当下,她尚且摆脱不了这份纠缠。

钟宁郁郁地走出房门,厨师快速烙了几张南瓜小饼,豆浆是热的,又下了一份番茄肉酱意大利面。

这都是很快就能做好的饭菜,味道也绝对不差。

她没有用叉子的习惯,用筷子把面条夹起来放进嘴里,每一根面条上都均匀地裹上了醇厚的番茄酱汁和软烂的肉粒,热乎乎,香喷喷,极大地熨帖了钟宁受伤的心。

“想喝可乐。”她说。

佣人很快拿了一罐可乐回来。

——这也是钟宁来了以后,冰箱里才添的东西。

气泡水是真正的快乐源泉,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她真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拾青起床了吗?”

“家主已经去公司了。”佣人回答。

“什么时候去的?”钟宁咽下嘴里的面条,有些惊奇。不是说要睡懒觉吗?

“八点。”佣人说。

八点,那不就是平时的时间?

真的一天假都不给自己放吗?钟宁咂舌,不禁为这份勤奋深深动容,说不出话。

这该是何等的毅力和对工作的热爱啊。

除却她们刚认识的那段时日,谢拾青受了发热期的影响,没有全天候地沉浸在工作当中,除此之外,几乎每一天,她都要待在书房或者公司,去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

钟宁偶尔听到过佣人们小声的谈论,说谢小姐怎么比从前还忙。

不过谢氏蒸蒸日上,新出的电视剧引起了广泛好评,筹备了好几年的一部科幻影片也到了快收尾的时间,有不少人讨论这个,对着流出的几段花絮宣传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钟宁自然也了解过。

或许是因为电影的事情在忙吧,她想。

这样也好,尽管谢拾青目不视物,但她也不太想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和人打照面。

主要是谢拾青平时行动十分自如,她总有一种对方视力完好的错觉。

虽然,好像不一定瞒得住。

就假装说自己看一个非常虐的电影,太投入,所以把眼睛哭肿了。

这也不算百分百的谎话,她如何不算是看了一场锥心刺骨的电影,只不过是第一视角的罢了。

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敷了会儿眼睛,感觉稍微好受一点,钟宁就回到房间,坐到电脑旁边开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