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来。
钟宁看着她昳丽的眉眼,心中一痛,“我想和你谈谈。”
谢拾青一下就抓住了她语气里的变化,面上的笑慢慢淡去了,“怎么了,宁宁?”
她的双眸黑得幽深,无神的眼眸里映着灯光的亮点,像是什么燃烧的暗火,幽幽地望过来,似乎要灼烧每一个望进这双眸子里的人。
钟宁向后退了一步,手心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她的心又难受起来,不是惧怕这目光,而是下意识畏惧自己即将挑破窗户纸的行为,她怕未知。
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对面,直视着对方,轻声说道:“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谢拾青愣住了。
不是假装出来的,是真的,以至于她张了张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很是不解地挑眉笑了一下,“宁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懂呢?”
多么漂亮的人,多么柔软的一张唇,多么甜蜜的嗓音,如何能吐出这样荒谬的话。
钟宁平静地凝视着她,“你真的不知道吗?”
“《月球救援》片源泄露的事,是你故意去做的吗,报道都说了,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可在我问你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她没有停顿地说:“是觉得我不能保守秘密吗?”
“齐医生和你是亲属关系,可这么久了,我们从来没在一起正式见过面,不是以医患的身份,而是以家人的身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拾青,在你的心里,我到底处在什么位置呢,你有把我当成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与家人吗?”
她的速度不急切,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像是询问,抛出一个问题,希望有人答疑解惑。
可她越是平静,谢拾青心中就越沉重。
因为这不是情绪上头的歇斯底里,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报复成功的喜悦退去,谢拾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的确有一点得意忘形了。
钟宁的确不是机灵敏锐的人,但她并不是愚笨,正相反,她有自己的原则,心里自有一套待人处事的方法,她没有歪路的“聪明”,不会耍小心思,弄小手段。
她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眼里才是真正地容不得半点沙子。
对万事万物,她有自己的判断,只和在标准线以上的人接触交往。
一旦越线,几乎是不可原谅的。
现在,她就带着自己的标准线,来衡量自己,一旦给出了错误的回答,谢拾青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的情景。
她们之间,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谢拾青是个聪明人,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她仍旧没做出解释的姿态。
因为她更是一个傲慢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来质问,自己就要巴巴地过去解释,要服软,难道她很需要她吗?非她不可?
谢拾青简直要仰天大笑,来嘲讽钟宁的自以为是和天真,她有什么底气,又有什么依仗,难道以为可以凭借分开来要挟她吗?
笑话!
她眼底一片暗沉,却也没有直接开口让人出去,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大可以把此时的心理活动如实说出来,钟宁绝对会转头就走,再也不放肆地过来质问。
但没有。
出于某种谢拾青不愿深入剖析的心思,她陷入了焦灼的缄默。
“我想要听到你的回答,拾青。”钟宁平静的眼里缓缓荡开一抹受伤,“你什么都不想说吗?”
还是沉默。
钟宁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垂下眼眸,声音轻的仿佛一缕云雾,“好,我明白了。”
“抚慰剂的研发,齐医生说,大约再去一次就差不多成功了,我还是会去的。至于钟家的事,恐怕我不能继续了,违背承诺,是我的过错,就算扯平了吧。”
钟宁脸色惨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刻褪尽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理智,或许真有一种超然的意识存在,能在她几近崩溃的时候操控着她的身体,让她依旧能以条理清晰的口齿,说完想说的每一句话。
“办理好所有的手续,我会尽量在一周内离开风城……”
谢拾青几乎是仓惶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什么?要走,你这就走?”
下意识地反问结束,明悟像惊雷般劈中了她——钟宁在这里没有留恋的人或事,她当然可以走。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牵绊,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在她身边呆着,为了她的期许和要求,去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她和钟宁是两个极端,钟宁没有的“聪明”,她有的是。
所以谢拾青知道,这个人物欲并不高,她原来的家境应该没达到现在的水准,所以时常有迷茫和局促的表现,因为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可尽管如此,钟宁对奢侈品也没什么特殊喜好,并不狂热,在知道价格的时候,她会吃惊,仅此而已。
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