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狠了,旁人见了,也只会把它当成是担忧的表现,不会有谁觉得谢氏的家主,是一个会流眼泪的人。
别看谢拾青在钟宁面前,时不时挤出几滴眼泪来,装装可怜,演出一副“我好凄惨”的样子,她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是这样。
虽然她总是嫌弃钟宁是个烂好人,说她没底线,没原则,没脾气,可谢拾青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把钟宁放在了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位置,才会故意对她用这些小计谋。
嘴上念叨着,只是这样方便,够快,反正钟宁傻乎乎的,她掉两滴眼泪,说什么都信。
把自己说成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借此获得钟宁的关心和怜爱。
谢拾青简直乐此不疲。
不过……今天的事,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钟宁的质问说得一点没错,她回答的那些话里真假参半,最真的一句,就是那句——“我没法相信你,也没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不过要改一改,不是没法相信,而是不愿相信,不想相信。
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
倾诉心事,那是情感软弱的人才会做的,遇到一点挫折,就期望得到旁人的安抚和认同,她才不需要。
她足够强大,不用别人的认可,是其他人来求她的认同才对。
钟宁又睡了过去,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她最近会嗜睡,要让她保持充足的休息时间,管家在一旁应着,问谢拾青要不要给她请几天假。
谢拾青嗯了一声。
她觉得钟宁很傻,观察力也不够敏锐,钟家人的恶意几乎是摆在脸上,端在台面上,她都察觉不到。
《月球救援》片源泄露这场戏,她一手主导,也没告诉钟宁,谢拾青的心里并不愧疚,钟宁只是她的利用对象不是吗?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她觉得,她是发自内心地认为,钟宁不会发现的,事情解决了,她只会傻乎乎地高兴。
这很正常啊,钟家的事,她不就没发现吗?以此类推,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钟宁这个人就是有这么傻!
可没想到,她失算了。
钟宁忽然变得很敏锐,很敏感,而且直击要害,一下就说中了她的真正想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又或者,她对钟家人的钝感,只是因为不在意。
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谢拾青感到一点麻烦。这件事虽然算是翻篇了,可钟宁显然不会真正把它揭过去。
摆明了,她必须要解决她们之间的信任危机。
谢拾青开始觉得棘手。
想要直接拒绝,撕破脸的念头在心底刚刚浮起来,就迅速被她掐灭了。
她知道,钟宁会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信守承诺,帮忙让抚慰剂研发出来,从此信息素紊乱症再也不是影响谢拾青的无药绝症。
可是不行。
钟宁不能走。
不行。
是因为……谢拾青坐到小榻边上,无意识地捏着钟宁的手指关节,指腹绕着她的手腕打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她还需要钟宁帮忙去对付钟家,没错,对,就是这样。
钟宁还有大用处,不能让她离开。
她还没利用完这个人的所有价值,怎么能放她走呢?
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理由,谢拾青不由得满意地笑了,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重生时,她根本不打算和“钟宁”有牵扯,打算靠自己对付钟家这件事。
她思量着,恐怕从今天开始要改换一下自己对钟宁的态度,不能总是随意糊弄她。
她觉得钟宁是个没有原则的恋爱脑,事实证明,是她看错了也想多了。
把别人当傻子的下场,就是自己变成小丑。
至于坦白……
心烦意乱的谢拾青啧了一声,想去用力捏几把钟宁的脸消消火,又想到她现在虚弱的样子,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钟宁是醒过来时,身边没有人,但很贴心地放了一个便携式按铃,只要按一下,就会有佣人过来。
书房的窗开着,窗帘被风吹起,在室内飘扬,好似一条流动的彩色小河,窗外晨光微熹,显出好天气的征兆。
馥郁的玫瑰花香从窗口飘进来,钟宁呆呆躺了一会儿,脑袋里的记忆才回笼,重新连接上大脑。
她呻吟了一声,双手手背抵在脸上,拇指蹭过眼睛,狠狠给自己揉了一把脸。
救命,还是好晕。
而且本来不反胃的,现在竟然有点想吐,钟宁咬了下舌尖,有点想吃酸的。
用手肘撑着床,她坐起来,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脑袋就向她传达了抗议。
重新倒回去,钟宁双目无神,不得已按了下铃。
来的不是佣人,是管家,对方仍旧把头发盘在脑后,穿着一丝不苟的管家服,眼镜后的目光永远沉静,“钟小姐,你醒了,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反胃和头疼。”钟宁虚弱地说,“我的胃里好像有人在跑轮,有没有什么酸的东西能吃?”
“拾青呢?”
管家又唤来一个佣人,让她去厨房拿点吃的东西过来,接着回道:“公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