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致死量的悲痛从她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在一瞬间就淹没了钟宁的灵魂,抽走了她身体里所有的骨头。
钟宁如坠冰窟,整个人哆嗦着,牙齿格楞楞地打颤,只是被米歇尔牢牢拽着,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歪倒着喃喃:“我没有爱你吗?难道我没有爱你吗!为什么啊,我真的不懂……你要我怎么样!”
“你还说爱我。”
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话,她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先是短促的哼笑,随后逐渐加快,变成一连串的哈哈大笑,眼泪顺着鬓角浸润发丝,让她狼狈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哈哈哈哈……爱我,真好笑啊,听到没有,她说爱我,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就是爱啊,原来这就是爱,我真的学会了。”
刚买好的圣代掉到了地上,钟宁怔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冰淇淋,那团粉色的冰淇淋正面朝下,摔成了扁扁的一团,脆筒咕噜噜地滚到了马路上去,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她的哭声一下就停住了。
“……我好想回家啊。”
钟宁恍恍惚惚的,像是说出一段最朦胧也最隐秘的呓语。
“我想回家了。”
下一瞬,翻涌的酒劲彻底淹没了她的意识,钟宁的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头痛,头痛欲裂,仿佛有谁拿着斧头对她的脑袋径直劈下,还留着凶器插在头上。
“呃啊……”
她捂着额头,慢腾腾地坐起来,但失败了,直接又倒了回去。
一直趴在床脚的松茸嘤嘤叫着跳了下去,用爪子压下门把手,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米歇尔端着一个杯子进来,把她扶了起来,“这是醒酒茶,喝一点吗?”
钟宁拧着眉,就着她的手坐起来,“什么?我昨天竟然喝那么多吗?”
醒酒茶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她还是端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
“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昨晚没耍酒疯吧?”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跳舞的时候,后面发生什么完全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心里莫名觉得很舒畅,好似什么大石头被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