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管家一直在这里守着,每天的饭菜都是特意叮嘱厨师,从别墅送过来的。
在她住院的当天,齐宛就请假过来看她了。
换下万年不变的白大褂,穿上黑白双色的衬衣西裤,来的时候也没带花,没带水果,就自己一个人。
“恭喜你啊。”
谢拾青穿着病号服,往床上一歪,把头发都绑了起来,细碎的鬓发也被夹子夹起,保证面部是干干爽爽的,没有丝毫遮挡。
“小姨。”她低低地回了一声。
齐宛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没对谢拾青如今的状态和感情经历进行任何评价,只是关心地问道:“要住院调理多久才能手术?”
“看恢复状态,不一定多长时间。”谢拾青回答。
“希望你的手术顺利。”齐宛说。
她也觉得自己的话干干巴巴的,可是真要说点别的,也没什么好聊,她和谢拾青,已经不是小时候那种亲密的状态了。
“DX家的暗夜玫瑰。”谢拾青却冷不丁地开口。
齐宛一怔。
“你和乐知雨见面了。”她又继续说道,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你是坐她的车来的。”
齐宛登时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她才清了清嗓,“在楼下遇到,聊了几句,她正好要到医院,说送我一程。”
谢拾青哦了一声,“能不能教教我?”
齐宛又是一怔,“什么?”
谢拾青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复合的,能不能教教我?”
那句“我们没有关系”愣是被堵在嘴边,让齐宛迟迟说不出去。两个人虽然现在没那么亲近,但彼此还是很了解。
谢拾青知道她是一个很独立的,从不会在乎什么面子、人情的人,所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就推出了她的想法。
——如果不是有复合倾向,她不会和乐知雨有任何交集。
齐宛哭笑不得地捏了捏眉心,“你知道我们分手,本身就不是因为感情问题吧?”
她要出国发展,但不接受异地恋,可乐知雨没办法走,她被乐家管得很严,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一直被安排,她不敢反抗。
齐宛当时,其实也算一种逼迫。要么选择她,要么选择家里人。
乐知雨心里想选她,但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去脱离家族,所以她们分手。
又在两家的订婚宴上再遇。
乐知雨还爱她。
“我们两个的情况,和你不一样。”她说。
谢拾青嘴唇紧闭,眼睫低垂着,遮住空茫无神的双眸。
齐宛瞧见她这模样,不禁又要叹气,最后还是忍住了。主治医师就在这时候进来,把涂满药膏的厚厚纱布覆在谢拾青的眼睛上,一边缠着纱布固定一边说:“这个药一天换两次,早晚各一遍,我会过来换,不要沾水。”
“饮食方面也要清淡,重油重盐刺激性辛辣的东西都不可以入口。”
还有一些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多思,要健康睡眠之类的话,仿佛是提前进入了养生环节。
谢拾青都一一答应下来了。
她最近的生活状态,其实就和养生差不多,维持着非常健康的作息,不动怒。
齐宛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她请的只是半天假,下午还是得去上班的。
谢拾青就熟门熟路地翻墙,去听钟宁的视频。
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一听到钟宁的声音,心情就会变得非常平静,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是放着视频睡的。
钟宁带走松茸,她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现在连狗都比她快乐。
谢拾青平平地躺着,此刻也没有了嫉妒的心思,她哪儿能有呢。
被包容的嫉妒是吃醋,是情趣,是用来撒娇的手段,可被遗弃厌恶的嫉妒,就是丑陋的嫉妒,是肮脏低贱的本色。
她不嫉妒松茸,只羡慕它,想成为它。
不会说话也可以,只要能和钟宁待在一起,被她摸摸头就很快乐。
一周后,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谢拾青没什么朋友,等在手术室外的,只有管家,齐宛,以及保镖队长。
方助理不在,她忙着操持两个公司的事务。
几个小时后,谢拾青被推出来,麻药还没过,她睡得很安稳,眼睛上缠着纱布。
药还是要上的,纱布也不能立刻就拆,起码也要恢复两周,而且这个过程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减少缠绕的圈数,让眼睛慢慢适应有光的环境。
两周之后,谢拾青终于能拆掉最后一层纱布。
主治医师动作小心地卷着纱布绕过她的头顶,让这双饱受苦难折磨的双眼,彻底地重见了光亮。
管家屏住呼吸,看着谢拾青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漆黑的,幽深的,但聚焦有神的双目。
这个经历了一切的女人捂住一声喜悦的抽泣,眼眶湿润着,像是下了一场太阳雨,“太好了,太好了……”
屋内拉了窗帘,光是暖暖的黄,窗帘是暖黄的白,蔚蓝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绿色边框的时钟。床边站着三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淡灰色衬衫的年轻女人,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