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侧开叉的旗袍,施施然进试衣间换了。
钟宁也神态自然地在衣架面前挑选,时不时拿出来一条端详,“这个感觉也适合拾青,是不是?还有这个,这个蓝色真漂亮,像水一样,波光粼粼的,这条粉色的……”
她的唇角弯起,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初谢拾青故意扮嫩的时候,“这个也不错,可爱。”
管家在几个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不去打扰她们三个人之间说话的氛围。
钟妈顾忌着旁边的导购,看着兴致勃勃挑衣服的自家女儿,一张脸写满了欲言又止。
她们俩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热情大方,却也朴实,不然也不能叫钟宁的三观长得那么正,虽然宠着,但并不娇惯。
所以是决计看不上,也做不出这种类似傍大款的行为的。见钟宁这样,一时间竟有一种,闺女长歪了的感觉。
而她们的表情,落到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一位穿着精致,烫着小卷发的年轻女生路过,留下一阵缥缈的香气,以及一声嗤笑。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睛上下从几人身上扫过,叫来了其她的导购,下巴微扬道:“RHIC什么时候档次掉了,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了?”
钟宁:……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而是钮祜禄·钟宁,你当我听不懂这种超低级的讽刺吗?
钟妈和钟母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不过她们是开店的,遇到的人形形色色,面上倒是还能过得去,不至于失态,心里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钟宁心里不高兴,面上就摆了出来,把刚拿出来看的一条浅米色裙子挂回去,张口就是一句:“你在指桑骂槐,阴阳我吗?”
年轻女人有点讶异地看过来,似乎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和自己呛声。
几个人工作人员刚要说什么,被她一抬手拦住了。
“就是说你啊,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跳梁小丑,就别想着跑出来丢人现眼,好好的衣服,让你摸过都脏了,别人还怎么穿了。”
她双手交叉环胸,下巴仰得比向日葵还高,直接就拿鼻孔看人了,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钟宁一下就乐了。
她真的应该生气的,毕竟这个人脸上的鄙夷和轻蔑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钟宁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人,冷不丁一遇上,实在有种遇上炮灰的既视感。
也不能怪她,主要是昨晚上莫名其妙刷到几个龙王驾到的短视频,一下子就让她想到里面的情节了。
她不笑还好,一笑,这个女生就生气了。
火冒三丈道:“你还敢笑,真是恬不知耻,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服,还拿着奶茶,真是廉价。”
她捏着鼻子,就好像闻到了什么虚空臭味儿一样,以手做扇在那里扇风。
“经理呢,还不快把她赶出去!和这种人站在一起,真是脏了空气!”
钟宁:乐。
管家想要过来解围,被钟宁用眼神制止了,把两位老人家送到一边。钟宁正了正脸色,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家店主请我过来逛的,怎么可能赶我走!”
年轻女人也笑了,“哈?请你,就你这幅寒酸样,谁能来请你,知道这条裙子多少钱吗,把你家房子车子都卖了,也买不起一个零头,还请你,别做白日梦了!”
钟宁嘴角抽搐几下,完全憋不住想笑,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才忍住没真的笑出来。
“敢不敢赌一把?”
年轻女生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赌?好啊,要是没人请你,你就跪下来,从这里滚着出去!”
“那你要是输了呢?”
那女生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毛高高挑起,“我会输,开什么玩笑?”
钟宁忍着笑:“该不会想赖账吧?”
最简单的激将法,也能让她上钩,露出被侮辱到的表情来,“要是我输,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
钟宁点了点头,“行。拾青,你出来的正好,快来让我狗仗人势一下。”
谢拾青刚从换衣间出来,就听到自家爱人莫名其妙的话,面上浮起一点无奈的笑,眼眸里仿佛有星子在闪,“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怎么了?”
她走过来,路过趾高气扬的小女生,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掠过,再看向钟宁的时候,笑意盈盈地说:“这位是?”
钟宁言简意赅地说:“炮灰女配。”
谢拾青:?
女生跳脚,“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她们在这儿争执,底下职员是不可能不上报的,店长是怎么在群里严肃提点,就差没明说服务不好谢拾青就滚蛋了,钟宁是跟着她一起来的,尽管穿得便宜,却也不会让人轻看了,一并仔细看着。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也是安锦州有名有姓的一位大家小姐,姓赵,是店里的常客,她们吵了起来,这帮人当场就要拦,但钟宁不想被破坏看戏的兴致,她不让管家插手,那几个随从的保镖就把想要拉架的导购拦住了,但是她们联系店主,是没有拦的。
这么一会儿,店主也跑了过来,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