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微微一声沉吟:“倒也不是半分头绪都没有,大理寺顺着那蛊虫查了许久,确认那蛊虫不是大盛之物,应当是番邦之地或是外族之人插了手。”
若真如此,事情反而简单了,身居高位者,最怕的便是我在明敌在暗,可这所谓的“敌”若是离了他们有四万八千丈,那便又不足为惧了。
人无远虑才会有近忧,人有了远虑,还怕什么近忧?
大盛地广物博,中原地界虽无战乱,但边境之地时有匪祸,西有戎部,北有羌族,南有南诏,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总有一日会起硝烟,而硝烟之前的暗杀,多半只是试探。
梅砚叹了口气,玩笑般说:“内忧尚未平,今又逢外患,青冥呐,你退位的日子恐怕还远着呢。”
宋澜正喝着粥呢,险些被他这话给呛着,咳完了还有些委屈。
“少傅,没你这样取笑人的啊。”
梅砚便给他递了递帕子,含笑说:“说正事也行,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上元节一过,朝中又要例行早朝,政务一谈,南曛郡的事便会提到章程上来,你预备如何?”
宋澜年前的时候曾让太常寺给宋南曛挑封地,本打算让宋南曛过了年就去封地上,结果此事被孟颜渊压了下来。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能够让杀伐果断的宋青冥变得游移不定的,那宋南曛应该能算一个。
宋澜是个怨憎分明的人,当初先帝被梅砚逼死,他恨透了梅砚,却也只是因为觉得梅砚背叛了他,而不是真的对先帝有什么父子情谊。但他顾念着宋云川与自己的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