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台,哪怕是同个乡野妇人说话,也依旧谦逊有礼,“不是都说江南一带山清水秀风景奇绝么,我们算是慕名而来,今日刚到吴兴,正想请问夫人何处有胜景之地呢。”
妇人何时被人称过“夫人”,一时脸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梅砚对面坐下,刚想要开口说什么,转头就注意到了宋澜冷冰冰的目光,忍不住一个瑟缩。
“呃,这位公子……”她看向宋澜,“您眼睛怎么了。”
宋澜眼皮眨了眨,默默把目光回归正常,“没事。”
妇人见他真没事了,就继续与梅砚说话:“公子你们可是来错了时候,江南一带是有些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这时节可看不上,年年发涝灾,庄稼都烂在地里了,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上,到处都乱哄哄的。”
不等梅砚接话,宋澜就挑眉问:“不是说只有钱塘遭了洪涝么,怎么,吴兴也是这样?”
妇人一拍手,哭诉道:“可不是嘛,我们吴兴人命苦啊,老天爷不眷顾,一场雨水淹了地,到现在我男人还在地里忙活。天灾也就罢了,偏偏知县老爷还不管,我们求到县衙,知县老爷却连见都不见。”
“你说的知县老爷,是吴垠?”
“可不是么!”
宋澜嘴角僵了僵,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吴垠大腹便便的模样,越发觉得他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套话套到这里,再多说下去就要引人怀疑了,梅砚便与那妇人告辞,又让人把银子收好,这才彻底道了别。
——
回客栈的路上,宋澜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不知道是因为吴垠连篇的谎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