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路过一处房间,便能分别从采光、家具、配置各个方面分析一通。
唐烛哪里懂这些,只大致记得那些棋牌室、戏剧间或者书房的位置,其余便是跟着点头,懵懂地跟着管家逛完了二楼。
“等等、请等一下。”他实在觉得转悠地有些晕,脑袋里也装不完各个房间的模样,终于叫停了敬业的老头。
布莱恩以为他有满意的歇息地,满怀期待问:“您是有钟意的地方了吗?”
唐烛为难地杵在走廊里,迎着老头的目光,干干巴巴道:“就……就,跟你们少爷住的近一点就好。”
毕竟还能帮忙抓个小偷,救个火之类的……
闻言,布莱恩超强的表情管理还是有了破绽,为此他缓缓笑了笑:“啊,好。”很有职业操守地没有追问。
“我、我其实是觉得,这儿太大了,有点儿空荡……对,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吧,毕竟山庄有些陌生,我想,我或许会睡不好,所以……”唐烛东一脚西一脚地解释。生怕对方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良居心。
“是,我明白的先生。也有客人说过独自居住有些害怕。”
“不、不是害怕、我不害怕。”这属实戳中了唐烛身为成年男人的“自尊心”,他扶了扶额头,到嘴的辩护又重新咽了回去。
是,这确实是能挨着付涼住的好借口。
两人在走廊内僵持了几秒。
布莱恩老头思索了片刻,对他出奇地坦诚:“唐先生,据我猜测,小殿下八成会住在实验的房间内。毕竟他已经让人将所有从俱乐部带来的皮箱搬了过去。如果您坚持住在距少爷较近的房间的话,要不然,就选这间?”
唐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面前的门。
他怔了怔,觉得嘴巴有些干:“实验…难不成,付涼现在就在这儿附近?”他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生怕打扰到谁。
老头又换了个方向指过去,“是的先生,小殿下应该是在那儿。”
唐烛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白色双开大门,从地毯上看见了门缝泄出的淡淡灯光,木木点了点头:“好、好的,麻烦了。就这儿吧。”
这时候,又有个女仆出现在两人身后。她向唐烛问了好,随后告诉了管家什么。
老头点了点头,“让他在会客室等候吧,晚餐时,我会找个合适时机告诉少爷。”
接着,女仆再次小声说了什么,才离开了走廊。
布莱恩为唐烛打开了客房的门,微微鞠躬道:“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听说您身上有伤,您先休息一下,医生即刻到。”
唐烛摆手表示无碍,还是被引着进了房间。
看样子是维纳派的人到了,他想。
“那您换了药再下来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少爷每次都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出实验室。”布莱恩再次表示歉意:“您的伤口无法饮酒,我得立刻去吩咐厨师换掉您的饮品。”
唐烛复刻着老爷子的鞠躬礼,好不容易才将人鞠了出去。
他踩着柔软的地毯,借室内的烛台环视周遭。而后举着烛光,拉开了洁白的丝质落地窗帘。
眼前是一个露台,种满了绿色植被。昏暗视线中,隐约可见其间含苞待放的花苞。
山庄归为皇室所有后做了修整,为了保证安全,极少有能与外界直接敞开的阳台。再看这室内的布置,八成是提供给女性客人使用的,或许露台也因此保留了。
他向外探了探身子,正巧瞥见隔壁房间明亮的玻璃窗。没有拉窗帘,因此还能看见室内青年的阴影。
片刻后,一个金发男人拎着药箱敲开了他的门。恭敬地向他问好后说明来意。
唐烛配合地离开阳台,重新回到卧室。随意找了半边沙发坐下,三两下脱掉半边衬衫,大喇喇露出了自己半边手臂。
医生将药箱放在了茶几上,似乎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开始。
他下意识伸手拉了真准备蹲下的男人一把,示意他没必要这样。
直到偏过头,看见医生不自然的神情,唐烛才意识到什么,撒开了手,掩饰起来:“医生,我…并非是什么贵族,只是个来住几天的平民,您可以…找个合适的位置坐。我的意思是,这样换药可能会更好一些。”
医生缓了缓,最后还是极为绅士地向他道谢,依旧保持着弯腰的站姿,解开了他手臂的纱布。
“您是跟着维纳大人的人来的吧?”唐烛试图与男人交谈,可惜对方完全一副长期受贵族工作环境影响的模样,除了得体的笑容,对其他闭口不谈。
“您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叫大卫的人,他回来了吗?”他多少还是在意此次案件中代替自己,充当付涼助手的男人。那个出身于什么“英格兰场”的护卫。
“嗯…他和你差不多高,白皮肤,长得还——”
“唐先生,我似乎不认得那位,真抱歉,或许您需要问一下布莱恩了。”医生缓缓道。
唐烛皱了皱眉:“嗯,好吧。”
瓦斯灯下,金属质地的镊子触碰到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使他轻轻抽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会尽量轻一些,先生。”
唐烛对换药与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