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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会儿在肩头。

对方似乎不愿意搭理他,喝起了茶。

唐烛抬头看了看穿破薄雾照耀森林的阳光,视线锁定在纸质靶子上。

先随便开一枪好了。

只要扣动扳机就算成功。

然而,就在他僵硬手指动作的前一刻,一只手伸来,改变了枪托的位置。

枪鸣声震耳,枪托因为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击他的关节内侧。

“嗯……”绕是唐烛也痛到闷哼一声。

或许是因为刺鼻的火药味儿充斥着这片区域,惹得付涼皱起了眉。

对方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枪,借着猎枪的长度作了手杖。看着他吃痛的表情,轻轻“啧”了一声。

他搁着外套揉着那块儿皮肤,意识到自己原本低着枪托的地方,是受了伤的上臂旁。

唐烛立即想要答谢,只见身旁人单手举枪,扣动扳机。

又一声刺耳的枪响,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弹壳落地,头顶的飞鸟展翅飞离深林。

他吞了吞口水,抬头去看靶子,已经破烂不堪。

做完这些,也只不过用了几秒时间。接着,那把枪重新沦为手杖。

是了,自从真正认识付涼以后,唐烛总怀揣着“我手拿剧本,我必须帮他”的决心。

因此或许会忽略掉,本就在这剧本里笑到最后的不是别人。

所以想活着,想不必上绞刑架,其实与付大侦探成为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记住现在疼的位置,偏一点都有可能会使关节移位。”青年已经到了马车旁,有人上前给他递了一块湿润的方帕。他擦拭着手上残留的味道,而后回到那处简易的休息区。

唐烛也默默坐过去,盯着小炉上冒着白烟的茶,半响没说话。

可是怎么才能成为朋友呢?

或许他一辈子也不愿意交朋友呢?

嘶,他偏过头瞧瞧打量起青年的侧脸。

如果可能的话……其实一起工作也不错?那叫什么来着?

对对对,侦探助理。

付涼眯眼享受了会儿日光与难得的清净,等到茶快煮到快干了,才意识到,身旁的男人仍旧苦着脸沉默不语。

其实他并不喜欢狩猎,早在童年时期,他便已经厌倦了这种贵族消遣的方式。

更不必说与他人一起狩猎。

这只是他用来诓唐烛的套路,目的是想借由枪/支,观察他是否接受过正规训练。哥城号那件事,思来想去,最可能拥有如此多实战经验的人,便是士/兵了。

早在居家搬来星洲之前,他就从父亲与祖父的来往信件中了解到很多关于战/场与士兵的事情。

那些日子他的父亲从不在书信里写别的比如问候亲人表达思念的任何语句。仆人们劝他不要伤心,或许父亲只是太忙忘记了。

只有维纳解释说,他那个哥哥从小就这样,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表现得稀松平常。但这不能代表他不伤心。你明白吗艾伯特?我的意思是说,他没说想你,不代表他不想你。

付涼由此不禁想笑。

活着的时候不屑于说的话,临死前可就找不到机会了。

是啊,这个人是不是士/兵又怎样呢?是或不是,他也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他的身份真的需要深究,又值得深究吗?

念此,他偏过脸去看身边的男人。

可目前这种情形是他没有预想过的。

唐烛像个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头,视线只停在那只铁质的茶壶身上。

这真的能伤了他的心?付涼瞥了眼他捏着茶杯的手,那只手背蜿蜒着青色的血管,骨节线条硬朗,无不突显着力量感。

他完全没想过需要给唐烛贴上“易碎物品”的标签。除非像昨晚——

不,就算是那种情况,也不可以。

“啧。”付涼能感觉出来,在这位室友身上,自己的大脑最近总会出现一丝失误。

“付涼……”唐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靠过来道:“你在生气吗?”

这句话使得他不由将视线分过去,但他没有回答。

“你们狩猎是不是都得两个人一起行动?”男人快要把杯子旁的花纹蹭掉了:“我还以为自己能很快学会,不好意思啊……”

“要么,你带他们谁去吧?不然就白来一趟了。”男人为难又沮丧地为自己挑选去处:“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回庄园。”

付涼不由得多看了他一会儿,直把人看到目光躲闪才问:“留下来等我?”

他目不斜视地望着男人,抬手指指对面的树林:“看见了吗,树干上,那是云豹留下的痕迹。他们奔跑速度快,牙齿锋利,甚至还擅长在树上狩猎……”

唐烛的喉结滚了滚,看着那斑驳的树皮,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口。

“来的路上,看见那些采摘野菇下山的人了吗?他们必须拿着武器,结伴而行,才能在不下雨的清晨上山。他们完全会保持安静。”

这时,付涼已经让人重新换了茶水,口吻平淡道:“真正想进入森林深处的猎人,不会在森林内放空枪打草惊蛇。”

他几乎没怎么为了这种事撒过谎,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