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夫人的桂冠在十年前的七月曾经要参加一个拍卖会,可恰逢当时伦敦连续出了几个案子,市民们纷纷闭门不出,所以主持拍卖会的商人也推迟了活动。直到……直到十月底,卡尔特伯爵说夫人想要在十一月,将桂冠送至一个欧洲各个国家来参展的博览会上,但……”
“但她没等到十一月来临,就莫名其妙死了。”付涼快速道,“和她一起消失的就是一顶名不见经传的头冠。有人说这东西被卡尔特伯爵秘密留存起来用于怀念突发恶疾去世的亡妻,也有人说伯爵夫人当年去世并不简单,每到西风萧瑟的夜晚,就有人在伦敦见到她头戴桂冠的身影。而只有少数皇室成员知晓,这顶冠在伯爵夫人即将被抓走的前一晚,由一名佣人秘密护送出庄园。”
而后面的故事,唐烛就熟悉的多了。
因为付涼讲述的,几乎和掌柜当天告诉他的一般无二。
“但佣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忠诚。她带着昂贵的头冠去往了伦敦的黑/市,或许是害怕又或是被黑/市过分坑人的要价骇到,她又去找了公爵大人谈条件。但就是在这时候,信物被人盗走了。五年后,它落到了一个俄国人手里,然后被当做贵族的普通物件,转赠给了当时星洲最大的商会掌舵人,也就是落九天的老掌柜。而又过了几年,老掌柜去世,商会的旧敌将落九天的产业蚕食殆尽,甚至向美国人抵押了这个木匣。”
唐烛这才理清了在木匣身上牢牢拴住自己的线究竟是什么。
甚至连付涼也觉得他应该再提醒大家一些小细节,好让众人感慨一下世界如此小,“那个俄国人就是当年北上去往彼得格勒的索菲娅夫人。她的珠宝店无意间收到了这样一件宝贝,可就算后来入狱,再到受到家族庇佑前往星洲,索菲娅夫人也没有变卖它。直到到达星洲后,她选择在那里立足改嫁,这才将桂冠作为礼物,送给了老掌柜。”
“啧。”罗曼皱起眉,忍不住放下自己带来的调制伏特加,评价说:“谁能想到头冠主人的儿子在四年后,会帮她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不仅如此。
老约翰吞吞口水,再次感觉寒意袭人,“这顶桂冠,把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联系了起来……
我是说…桂冠主人也就是伯爵夫人的儿子小殿下,曾经参与桂冠拍卖的我,险些参加桂冠展览会的总督夫人儿子罗曼,前往俄国无意间得到桂冠的索菲娅夫人,还有最终拿到桂冠的唐先生。”
付涼摩挲着那封信,听完老探长的话后不禁挑起唇角,“是啊,十年了,我们终于聚到一起。”
众人各自散去的时候,唐烛看上了罗曼带来的玻璃瓶。
他拎起酒瓶晃了晃,听见走廊外亲卫们说的话。
大概是外面起风了,东风能让他们的速度加快,但是不巧的是如果想顺利去往新运河,方位必须把握的特别准确才可以。
毕竟那条由埃及人凿开大陆修筑的航线并没有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所有人都只是知道它的大致方向。
其中一个亲卫还说,到时候没准就随风漂到非洲大陆去,或许他们还能再印度洋西海岸停留几天,用来休息或者多搞来一些新鲜的食材上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几句简短的并不专业的对皇家赫拉号未来航线的猜测,像是咒语般缠上了唐烛的脑袋。
他先是在卧室内转圈踱步,时不时为自己打抱不平,“明明已经过了那个时间,海盗和绑架案总不至于出现两次吧。”
而后又在露台处呆呆站着,口中自言自语道:“再说了,付涼已经改变了剧情,他本该直接把我交给维纳大人,然后再由大卫亲自判我绞刑,把我押解回星洲。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啧。要说出去自己上绞刑架以外的剧情,唯一没有完成的……
唐烛眯起眼睛,微微侧身看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他好像记得,当时在珍珠号上拿过一捆绳子做教学器材,没错,教学器材而已……
他慢悠悠过去,从床底拉出了行李箱,打开箱子内最不起眼的夹层,拎出一捆做工很好的绳索,指腹搓了搓上头细密的绒毛,“应该还好吧,绑起来不会疼的样子。”
不是,等等!
唐烛惊觉自己起了“歹心”,多少有些惭愧,用力把行李箱合拢踢了回去。
可接下里的半小时里,他的心思几乎都在行李箱身上了,就算他用罗曼留下的伏特加试图分散注意力,也没办法不认真考虑要选择怎样的打结方法。
他发现当人一旦认准了要做某事的时候,就会成为最佳调解员。
“啧,反正原来的剧情里,就是我绑他十分钟,他绑我一晚上……”
“绳子挺软的,绑个手腕应该没什么吧?”
“再说了,那天、那天晚上他都那么对我了,我绑他一晚上又怎么了?”
“嘶……要是他反抗的话怎么办?如果他不乐意的话……”
“也是,谁会乐意被绑起来呢?就算只是十分钟而已。”
唐烛皱着眉蹲踞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捆棉白色的绳子,醉醺醺地抿住唇。
“不然跟…跟付涼好好商量,他这段时间对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