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之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回到安乐侯府,连华仲盈与她道别都没有注意,愣乎乎仿若游魂一般。
“这是怎么了?”此时安乐侯的马车正巧到了,崔杰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闺女一脸愁容,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没有那晚与他商量如何戏弄华仲盈时的开心明媚。
“华家那小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敏之不高兴了?!”崔杰也不管华仲盈向他行礼的勉为其难,只管追究他是不是欺负了自家宝贝闺女。
华仲盈当然矢口否认,崔敏之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但跟他真的没关系。
“我们刚刚在街上遇到了祺王殿下,有刺客对殿下动手,敏之小姐应该是受了惊吓。”华仲盈思量了一番,崔敏之就是从见完贺遐之后才这样的。刺客的惊吓或许有,但更多好像是被贺遐的那句“鹦哥”气着了。
华仲盈自然不能在崔杰面前提什么“鹦哥”,只好说是被刺杀的场面吓着了。
“祺王?他回来了?!”崔杰暗道一声晦气。
“行了,你先走吧。”崔杰不耐烦地赶走华仲盈,拉着崔敏之进府去了。
一路上,崔杰交代完崔汉吩咐厨房熬点安神汤给崔敏之,又交代崔敏之以后一定要远离祺王。
“这是为何啊父亲?”崔敏之反应过来,这正是探听消息的好机会!
崔杰左右挠了挠,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简明扼要道:“他这个人实在难招惹,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满朝文武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可偏偏得罪了这么多人,他还好生生的。总之,没人能在他贺遐身上讨到便宜。”
“那他还挺厉害的。”崔敏之听着崔杰的意思,似乎连崔杰不太敢直接与他对上。
“厉害个屁!”崔杰啐了一声,“确实,现在看着好像没人敢惹他,但说不定哪天他就被皇上一脚踢开。唉,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崔杰嫌烦不肯多说,崔敏之也不再多问。赶紧拿出了徐雅容送她的一包点心,借花献佛送给了崔杰。
“女儿今日去吃了这个,味道特别好,当下就想着一定要带回来给爹爹尝尝!”
“诶呀!”崔杰欢喜得紧,“还是女儿贴心!什么都不忘爹爹!”
崔杰哪里是缺这一口点心的。安乐侯府每年得的赏赐不说,单下面人的孝敬就不少。府里头夫人姨娘也不少,点心养生汤是常常呈到他面前的。但女儿给的,这一份用心是别人都远无法替代的。
以往,太子孝敬皇后时,他总是羡慕得紧。而今,他也有了!
崔敏之前脚把欢欢喜喜的崔杰送走,后脚便使唤夏荷冬梅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摆出来。
“鹦哥?”崔敏之咬咬牙,“把所有鹦哥颜色的衣服统统烧掉!”
夏荷冬梅面面相觑: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当然是受刺激了,当然完全不是因为“鹦哥”两个字。不过这倒是个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崔敏之光明正大地拧着一只软垫,光是拧还不够,嘴里还念念有词:“祺王了不起是吧,竟然敢骂我是只鹦哥!!一只鸟也配?!”
“小姐这是遇到祺王了?”冬梅一边挑拣着衣物,一边问。
崔敏之小拳头锤了软垫两下,这才泄了愤扔到一边:“你也知道祺王?”
冬梅犹豫了一下,看夏荷去端火盆去了没在,便回崔敏之道:“祺王殿下与太子殿下不睦,侯爷也没少吃他的亏,在府里骂过几次。不过夫人不允我们下人多嘴,小姐就当不知道。”
崔敏之来了兴趣,他倒挺想知道贺遐是做了什么,竟然让安乐侯就对他退避三舍。
“可恶!竟连父亲都吃过他的亏!”崔敏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如今他也得罪我了,我得找个场子报复回来!”
冬梅没有再搭话,正巧夏荷端了火盆进来,瞧着冬梅已经挑选分好的衣服,满脸惋惜地问:“小姐,真的要烧啊?”
这些衣服大多是夫人赏的,都是些过时的花色,料子却都还是很好的。穿在侯门小姐身上是花哨得俗气,可就这么烧了,委实可惜。
崔敏之无所谓地摆摆手:“烧了我还嫌灰多烟大,你们拿到外头处置了吧!”
夏荷立刻喜欢地捧着衣服出去了,冬梅只能跟着把火盆端了出去。夏荷悄声问冬梅:“小姐那意思,这些衣服都归我们了吧!”
冬梅回看了崔敏之一眼,点点头。
冬梅与夏荷来安乐侯府也有两年了,算不上最聪明的,也是极为伶俐。之前分别在两个姨娘身边做事。直到安乐侯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透出风声,夫人的陪嫁嬷嬷才挑了她俩出来,说要调配她们俩去伺候新入府的小姐。
冬梅和夏荷自然是极高兴的,府中姨娘不少,都是小门小户的良家子,又没有子嗣,闹不出什么大事,夫人那边是不管的。可这大事没有,小事却折腾得很,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哪房的胭脂多得了一盒、哪房的月钱少得了三两。几个手头不富裕的小娘,少得了,还从房里丫头身上扣回去。冬梅与夏荷仗着伶俐,没怎么吃这样的亏。这也是陪嫁嬷嬷看中她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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