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不要这么对我,给我一点时间……”
她哑着嗓音哭求。
眼睛红红的,长睫轻扇。
晶莹的泪珠倏忽滑落眼角。
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江辞安眉头越压越低。
挽尊一般,故作嘲讽。
“还敢说不是利用?”
松开手。
起身,兀自穿衣。
提着外袍离开了。
出了门,靠在树上。
却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江辞安,你在做什么?
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很得意吗?
没看见她刚刚吓成了什么模样?
就算知道是利用你,那又如何!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有的选吗?
明明才这个年纪,又是养在宫里的金丝雀。
能镇定自若地在山匪手中保全自己,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还欺负她!
这样的行为,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
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叹了一声,红着脖子瞥了一眼房门。
转身离开了。
沈长乐钻进被子,用了很长时间才甩去前世的记忆。
逐渐安定下来。
她也知道,江辞安并无恶意。
只是误会她利用他,太生气了而已……
可是,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她真的没有利用他!
也没想与他假成亲。
只是……
前世的事,让她对男女之事,有些抵触……
她也在惶恐。
以后不会真的,再也不敢行房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
也许相处时间长了,水到渠成就好了……
她叹息着安慰自己,在床上坐了起来。
下了床才发现,江辞安离开的时候没有锁门。
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的忘记了。
她并未多思。
这种时候,就算能逃出去,她也不能走。
如果离开山寨,能不能安然回到京城是个问题;
她走以后,万一救她的人来了,江辞安能不能全身而退,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将门从里边上了门栓。
轻车熟路地找出针线,刺绣静心。
一天时间,除了晌午有个婆子过来送了饭菜。
便再无人打扰她。
她猜测,杨晓翠应该是被大当家关起来了。
不然,她才不会乖乖看着江辞安迎娶别人!
下午时,寨子里就忙碌了起来。
陆续有人影在门窗上贴上喜字。
晚饭时,更是一阵阵喧嚣起哄。
她一直没有出屋。
直到亥时左右,祝九行才扛着喝得烂醉的江辞安回来。
“嫂子,嫂子快开门,二当家喝多了。”
沈长乐有些在意。
担心他还在因为白天的事生气。
快步过去打开门。
和祝九行一起将他扶到床上。
祝九行和她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离开了。
她送到门边,回身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江辞安。
轻叹了一声。
投洗帕子为他擦脸。
谁料,才走到床边。
浸湿的帕子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抬手推开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松散着脚步,打开柜子,取了一床被子出来。
自顾自地往地上一铺,倒头睡了……
沈长乐看得迷糊。
所以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醉了还知道睡地上?
没醉却路都走不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帮他擦脸。
他想躲,却被她按住了手。
“听话,擦一擦睡得舒服。”
又帮他脱下鞋子,去柜子里拿了床新的被子和枕头。
收拾好才去吹灯。
未见,黑暗中悄悄睁开的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江辞安已经去晨练了。
她起床梳洗。
对着镜子将长发盘了上去。
如此,算认了她人妇的身份。
起身时发现江辞安挂在墙上的外袍撕了一个口子。
许是下山时候弄坏的。
她拿过针线,在上边绣了一个小貔貅。
用的隐线,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而后规规矩矩叠好。
又打扫了一下房间。
其实,她还挺享受这样平淡的小日子的。
男耕女织,琴瑟和鸣……
过不多时,日头升起来了。
江辞安回来给她送早饭。
见到她束起来的发髻,眼前一亮。
端着面碗的手,微微紧了紧。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将面碗放在了桌上。
筷子递给她,示意她吃饭。
沈长乐接过筷子。
却迟迟没有坐下。
略有紧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