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被沈霆昱拦住。
“做什么?”
“我去找她。”
沈霆昱嗤笑一声。
“你还不懂吗?找她无用。
现下群臣激愤,纷纷上书弹劾,长乐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若心里有她,就该尽早离开她,而非让她作难。”
离开她?
不该是以死谢罪吗?
江辞安皱了皱眉头。
他猜的果然没错。
摄政王查到了他的身份。
所以不想杀他,却也不同意他和长乐在一起。
监牢的事闹得这么大,目的就是这个吧——
为了逼他离开。
想通以后,江辞安缓缓掀起眼皮。
看着沈霆昱淡淡开口。
“我不会离开她的,长乐为我做了这么多,足见她对我的感情,我不能不告而别,让她伤心。”
“呵……可笑,你不想让她伤心,却愿意见她被群臣指责,身陷舆论?”
沈霆昱睨着他,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肯走,但只要本王杀了你,一样能平息众怒!
奉劝你一句,趁本王还愿意给你选择,尽快离开京城……”
江辞安眉眼淡漠。
语气不带温度:
“那就杀了我。”
只要你不怕长乐记恨,安国报复。
看出他的有恃无恐。
沈霆昱眼中从容退去,多了一丝凶狠。
“你以为本王不敢?”
江辞安眯眼望着他。
心道:
你要是敢,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就是想在长乐面前装好人,把自己摘干净?
伪君子……
二人对峙片刻。
沈霆昱突然冷笑。
“哼……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本王就成全你!来人!带下去!”
随即,带刀侍卫入内。
将江辞安拖下了床……
沈长乐发了高热,被门外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地唤着:
“玄雀……玄雀?”
紫鸢闻声入内,隔着幔帐应话:
“殿下,自刚刚回宫起,就没见白雉和玄雀了。”
“没在?去哪了……门外在吵什么?”
她扶着滚烫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浑身关节酸痛,冷得直裹被子。
“殿外……”
紫鸢吞吐难言。
想起摄政王的叮嘱,不知该如何回话。
“怎么了?有话直说!”
直到听见沈长乐略带烦躁的催促,她才跪下如实禀告。
“殿下,王爷刚刚……把驸马爷带走了。”
什么?
她猛地掀开幔帐,惊怒: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奴婢……奴婢……”
紫鸢叩首,瑟瑟发抖。
沈长乐叹了一声,翻身下床。
“罢了,人走了多久了?”
“刚刚离宫……”
那应该还来得及。
沈长乐下床,裹着披风。
厉声吩咐:
“去小厨房看看,本宫吩咐青莺准备的药煮好了吗?”
“是……”
紫鸢惶恐退下,不多时便端着药碗回来了。
“殿下,药已经放凉,您……要用吗?”
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她有些不安。
这药闻起来又酸又苦……
是治疗什么的啊……
沈长乐却不多言,抬手端起她手中药碗,一饮而尽。
幸好。
幸好她早有防备……
随后裹着披风,大步而去。
总算在宫门外赶上了沈霆昱一行人。
“皇叔!”
她清脆的声音叫住沈霆昱。
一行侍卫驻足。
她快走了几步。
终于看见……
江辞安正被他的人押着走在前边。
她不由黑了面色。
小跑过去,质问沈霆昱。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霆昱见她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微微皱了下眉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长乐,你为一个山匪重罚陆明朝,已然引起朝堂公愤。此事,总要有一个说法!”
“人是我打的,要打要罚冲我来,与他有什么干系!”
沈长乐坚定的态度,让沈霆昱很是无奈。
又有些许气愤,恨铁不成钢。
“长乐,你是大齐的公主,金尊玉贵,怎能为个山匪说出这样的话?”
“他才不是寻常山匪……他是我认定的人,是我的驸马!”
见沈长乐执意如此,恍若被人下蛊。
沈霆昱的眉头拧做一团。
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二人身份有别,注定做不成夫妻!你对他的感情越深,他便越是活不成!”
“可皇叔分明说过,只要他家世清白,人品端正,你就可以送他去军中历练,给他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