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曲跃德惊愕地抬起挂满冷汗的脑袋。
不住叩首求情。
“殿下,殿下饶命,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有……”
“你想让他们陪你一起?”
沈长乐冷冷威胁。
曲跃德立即咬紧牙关,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另一边的曲为良早吓傻了。
见曲跃德颤颤巍巍地拿起衙兵的腰刀,这才反应过来。
咚地跪在地上,膝行过来,向她求饶。
“仙女……啊不,公主殿下,我不知道殿下的身份,我……我爹也不知道,我们不是故意冒犯殿下,公主殿下放过我爹吧!”
这话听得沈长乐更是气恼!
“难道平民百姓就可以随意欺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得眼泪哗哗直流。
曲跃德见了心疼。
回首哄他。
“儿啊,别说了……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你娘的话!”
“爹,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沈长乐想起他们父子二人刚刚的耀武扬威。
再看到现在的抱头痛哭,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嗤笑一声,端着肩膀,侧首蔑视:
“不必伤感,本宫知道你们父子情深,自会成全你们结伴同行!”
又扭过头,不再看惊诧的二人,正声下令。
“知州听令——”
还跪在地上的林峰将头埋得更低,瑟瑟发抖。
生怕这怒火会烧到迟到的他身上……
“臣在……”
“苑阳县令曲跃德纵子作乱,为官不仁,尸位素餐,着削去官职,恩赐自尽,尸首城门示众;
其子曲为良欺压百姓,以下犯上,谋害皇亲……特令,当即杖杀!!
此外,凡曲家子孙,一律不得参加科考,三十年内不得入朝为官,五十年内不得踏足京城!”
此罚,不可谓不重。
但,若非如此,难消沈长乐心头之恨!
“臣谨遵公主钧旨!”
林峰应下。
直起上半身,摆手示意手下将曲跃德父子拖出小院。
沈长乐对曲跃德和曲为良的求饶视而不见。
转身走向跪坐在地的江辞安,小心地将他搀扶起来。
看着他脱臼的胳膊,一阵心疼。
掀起长长的睫毛,满眼的疼惜。
“忍一忍。”
“嗯。”
江辞安沉声应着。
任由沈长乐帮他接好胳膊,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她拂了拂他衣襟上的土灰,抬眸轻问。
“还疼吗?”
江辞安摇摇头。
扶着胳膊,目光瞥向还跪在地上的众人。
林峰见他看过来了。
急忙狗腿子地屈身而来。
跪在他脚前,叠掌行礼。
“下官苑阳知州林峰,见过驸马。”
江辞安眯了眯眼,想到他党派不明,并未应声。
转头看向沈长乐。
沈长乐环视着院外村民。
目光在刘二丫身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还是轻飘略过,淡淡开口:
“都起来吧。”
“是,多谢公主殿下。”
村民们学着官兵的样子,轻声附和着叩首。
谁也没想到,沈长乐竟会是……长公主殿下?
余光瞥见不远处对曲家父子的行刑,心下分外慌张。
生怕沈长乐和江辞安会清算到他们头上。
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看出村民之间的惶恐不安。
沈长乐提着帕子走近两步。
然而……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刘二丫便率先心虚地跪了下来。
掏出曲为良家丁给她的银子,不打自招:
“公,公主殿下,我,我是贪财,我是猪油蒙了心了,您可别杀我啊,我还没嫁人呢……”
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沈长乐忍俊不禁。
帕子掩唇,轻笑一声。
见她熄了声,这才说道:
“起来吧,你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本宫不会杀你。回去吧,以后别总是和人动手,别再轻易被人蒙蔽了。”
刘二丫震惊地抬眸看着她。
见她没有说笑,眼里尽是平和,这才不住叩首谢恩。
“谢谢殿下,谢谢公主殿下。”
随后起身,快步跑走了。
其他被收买的村民,看到沈长乐并非嗜杀之人,也都一一站了出来。
跪在地上,将银钱全部奉上,齐声求饶。
“求殿下恕罪。”
“嗯,这次权当长个教训,以后不准再欺压乡亲,否则,再不轻饶!”
“是……”
沈长乐瞥了眼地上的银子,白雉便上前拾了起来。
依着沈长乐的话,又加了一些进去。
“这些银子就由本宫作主,嘉奖那些正直感恩,敢于为辞安作证的乡亲:
秀莲、刘二哥、张大嫂、赵大爷、每户二十两,不够的,本宫自行添补。”
此言一出,秀莲等人都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