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出门了,院里摆开了喜宴。
秀莲爹特意为沈长乐等人在屋里单独安排了一桌。
交代秀莲娘好生照顾这才离开。
沈长乐不忍心太过麻烦秀莲娘。
看王小和祝九行吃得差不多了,留下贺礼和喜银就要回转。
然而,还不等出门,便见刚刚的轿夫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后头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秀莲爹,鞋都跑丢了一只。
“出事了,出事了,遭匪了!接亲队伍遭匪了!”
“什么?土匪?”
一听到山匪,村民们都不约而同看向江辞安。
空气中或多或少弥漫着猜忌和怀疑。
江辞安见状,面色微沉,心下多了几分郁闷。
但他并未表露,只是不自觉地将沈长乐揽进了怀里。
他想:
只要他的长乐信他,他才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沈长乐忙着思考对策,还没注意到江辞安的小情绪。
又听到了身后秀莲娘的崩溃哭嚎:
“啊呀!我的莲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啊!这可怎么办啊?”
村民们也在议论纷纷,彼此抱怨:
“新娘子被抢了,这可怎么好啊……”
“这些山匪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连接亲队伍都敢抢了!”
“就是啊,再这样下去,这苑阳城还能住人了吗?”
沈长乐看到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连忙出言安抚众人情绪:
“大家不要慌,冷静一点,秀莲不会有事的!山匪……也迟早有一天会被尽数剿灭!”
回眸看向江辞安,询问他的意思。
江辞安犹豫片刻,瞥了眼祝九行。
“老九,去县衙找县令孙然调兵。”
孙然是沈长乐从主簿之位提拔起来的,别人可能不靠谱,但他一定信得过。
“是!”
祝九行抱拳,中气十足地应下。
让院中村民莫名感到一丝心安。
他刚要转身,又被沈长乐叫住:
“等等,九行,带上我的手令。”
她担心县尉等人不服孙然的派遣,毕竟是越级上位,难免让人眼红。
带上公主手令,可保万无一失。
祝九行收好手令,卸了马车,翻身上马。
一众村民目送他绝尘而去,也都没有回家,自发留下等候消息。
沈长乐在屋内也等得焦急。
不住询问白雉,是否有人回来报信……
江辞安见状,为她披上披风,轻声安慰:
“入冬了,山匪劫掠主要为了囤积粮草,不会伤人的,放心。”
沈长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可是这边的山匪名声很差,收了银子不认账,出尔反尔也是常有的事……”
他们若和威虎山一样是义匪,她也不用这么急了。
江辞安为她倒了杯水,单手帮她捏肩。
胸有成竹地说道:
“但无论是多恶劣的山匪,都会与官府礼让三分!
不然,真对上了,斗个两败俱伤,对谁也不好……”
“好像……是这个道理。”
沈长乐抬起眸子。
对上他笃定的眼神,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
安心等待。
直到日落时分,孙然才跟着祝九行回来复命。
一队官兵举着火把,簇拥着孙然和祝九行,入内即跪。
齐声问安:
“叩见公主殿下!”
沈长乐克制着急切,看向跪在最前边的孙然,定声询问:
“免礼,人可救出来了?”
孙然扶着乌纱帽起身,连忙颔首。
“救出来了,救出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拜完堂了,不过……”
沈长乐刚想松口气,听到他说“不过”,又将这口气吸了回来。
“不过什么?”
“下官……没能剿灭山匪。”
呼……
她还以为秀莲怎么了。
她定了定神,方才开口:
“那山匪横行多年,又岂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剿灭的?行了,进来说话。”
“是。”
几人入内。
沈长乐端坐椅上,孙然俯身回话:
“殿下,请恕下官拜谒来迟。
当日得知是殿下亲自下令叫下官代理县令,下官真是诚惶诚恐!
连夜来葫芦村谒见殿下,却不想,已经人去屋空……”
“嗯,我不想暴露行踪,好了,说说山匪的事。”
“是。下官得知山匪劫了接亲队伍,立刻派兵前往拦截,终于在山脚下将新娘子救回……”
孙然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营救行动,祝九行却悄悄向江辞安使了眼色。
江辞安看了白雉一眼,示意她保护好沈长乐。
跟着祝九行出了卧房,来至屋外。
抬眸看着烛光下,沈长乐落在窗子上的剪影。
头也不回地问:
“怎么了?”
“二哥,那个山匪头子……是老熟人!”
“哦?”
江辞安这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