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将王小送回卧房,来至膳堂。
从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却发现屋内只有沈长宁在独自喝闷酒。
环顾一周,没看见皇叔的影子。
她直起身,打开门溜了进去。
“皇叔走了?”
“走了。”
沈长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又喝了一杯,方才看向她。
“刚刚没吃饱吧?再陪皇兄吃一点。”
沈长乐坐到他身边,帮他盛了碗热汤。
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轻声怪责:
“皇兄,你怎么又和皇叔吵架了呀?都多久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吵……”
沈长宁接过汤碗,甩去脑中愁绪,强作笑颜。
“算了,不说他,刚刚的小家伙呢?”
“吃饱就送他回去睡了。”
沈长宁点点头,手上搅着热汤,状似不经意地打探着:
“他那个教书先生,到底什么来历?”
沈长乐又有些好奇,歪首询问:
“七杀都查到了什么?”
“暗卫营说,只是个罪臣之子,倒是有几分才学。”
“嗯,他父亲是个地方文官,在丞相还没入朝为官时,曾接济过丞相。
而且,当时丞相好像还和燕子敬的姑姑私定了终身,可惜后来步步高升的丞相变了心,辜负了她。
燕父看不过去,曾私下联系过他,之后燕家便被抄家罢官了!”
沈长宁疑惑地抬起头。
“长乐的意思……是丞相做的?”
沈长乐手拄着下颌,蹙着秀眉思索。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先皇时候的事了,不过我听说……
父皇只是罢免了燕父的官职,可燕家却在被罢官的下个月里,满门被灭!”
“有这事?”
沈长宁惊诧,又有几分狐疑。
“是那个燕子敬告诉你的?”
毕竟暗卫营查了一天,都没查出这么多有效信息。
他很难相信,这些秘辛是长乐自己调查出来的啊!
沈长乐眼珠滚动了下,心虚地含糊着:
“有些是燕子敬说的,有些,只是坊间传闻……”
她总不能说,是前世国破后,燕子敬复国时留下的线索吧!
且不论皇兄会不会以为她中邪了;
单说国破言论这一条,就足够把皇叔给气死的……
沈长宁闻之,无奈地摇首轻叹。
“傻妹妹,坊间传闻怎么能信?”
他还以为,皇叔要带那个燕子敬回京,是拿到了扳倒丞相的证据。
如此看来……
是他想多了。
见沈长宁面露失落,沈长乐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皇兄,你若不信,我们验证一下就是!”
“嗯?怎么验证?”
闻言,沈长乐神秘兮兮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倚在沈长宁肩上,与之耳语:
“我听说,燕子敬的姑姑,还被文丞相囚禁在府内……”
沈长宁眼睛都睁大了。
“这,可能吗?”
“一查便知!”
见她这般笃定。
沈长宁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自信的眼睛。
“若是真的,或许……这是个对付文丞相的好机会!”
“正是!”
见沈长乐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带着坚定和果决,有种强装小大人的感觉……
沈长宁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揉了揉她的头发,赞赏道:
“做的好,朕的小尾巴,真是长大了!都能帮朕分担国事了……”
沈长乐被他揉得眯起了眼睛,嘻嘻一笑。
说出了真实目的:
“那,作为奖励,皇兄快点告诉我,皇叔为何一定要江辞安上战场?”
沈长宁的手一顿,笑容也停住了。
“这个……你没问过江辞安吗?”
“他怎么会知道皇叔的心思!”
沈长乐嘤咛着,又晃着沈长宁的胳膊。
“说嘛,皇兄……我知道,这么大的事,皇叔一定不会瞒着你的!”
沈长宁有些为难。
按住她撒娇的手,反问道:
“那长乐先告诉皇兄,你为何不想让他上战场?”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上了战场的将士九死一生,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听她这么说,沈长宁的眼神愈加深邃。
“可,如果不让他上战场,你们就不能在一起呢?”
他试探性地问。
叫沈长乐心下仿佛被开了一个洞。
镇定逐渐流失,疼痛却汩汩涌入。
“皇兄……为何这么说?”
沈长宁不忍看她难过的表情。
只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汤碗里。
尽量婉转地说:
“若,江辞安不上阵,此战,齐国战胜的可能,微乎其微。
甚至……就此被安岳两国吞并也不无可能。届时,所有人都会死……”
沈长乐看着他沉重的表情,便知他所言不虚。
可她就是理解不了。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