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辞安这般坚决,沈长宁示意七杀将长乐藏身之处告之。
与此同时,陆明朝也带着广平城知州赶到,一众持着火把的衙兵跪地。
“下官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沈长宁拧着眉头,看向只穿盔甲,未着里衣的陆明朝,冷声质问:
“你怎么穿成这样?衣冠不整面圣,想朕治你大不敬之罪吗?”
“下官惶恐……”
陆明朝欲言又止,满眼怨愤地瞪了眼江辞安和祝九行二人。
难以启齿地小声说道:
“下官的衣物……在客栈沐浴时,被人,被人偷了……”
“被偷了?”
“是……”
沈长宁顺着他愤懑的眼神看向偷笑的祝九行。
并未多说。
只是有些不耐地斥责:
“还不快去找身合体的衣服穿,丢人现眼!”
又转头呵斥伏在地上不住战栗的广平知州:
“还有你,数百刺客在广平地界设伏,你身为广平知州却毫不知情!
朕给你三天时间,若三日之后你还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提头来见!”
“是……是!下官这就去查,一定,一定尽快查到刺客的身份,给圣上一个交代!”
陆明朝和惶恐不已的广平知州颔首退下。
江辞安见沈长宁急着回马车,沉声开口:
“我去找长乐。”
沈长宁回首,知会:
“我们先进城,广平州府汇合。”
“嗯。”
沈长宁进了马车,江辞安却并未急着离开。
听到马车里太医回话:
“皇上安心,王爷暂无性命之忧。”
他这才带着祝九行安心离去。
若不确定摄政王无恙,他怕沈长乐知道后会着急。
点了火把,二人往密林中去。
才进幽黑树丛,天上便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来。
二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可转眼间,雪却越下越大。
已遮盖来路,扑灭了火把。
指甲大的雪花,一簇一簇落下,沾在人睫毛上,路都看不清了。
祝九行抖去肩上雪,快走两步赶上江辞安。
“二哥,下大雪了!”
江辞安越发心急,他怕长乐会怕会冷……
头也不回地冷应一声,速度不减。
“就是下刀子了,我也得找到长乐!”
“找!好不容易赶上嫂子的,我能说不找吗?
我就是感叹,齐国好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人不都说那个啥吗?瑞雪兆丰年!明年或许是个好年景啊!”
江辞安与他想得却不同。
一想,下了大雪,刚刚杀手线索会被大幅破坏;
二念,这么大的雪……只怕战场上,要难熬了!
但他并未多说。
只是忧心忡忡地加快了脚步。
眼见地上积雪越来越厚,他愈加心急如焚。
那个影卫说的山洞到底在哪里?
这么大的雪,再找不到长乐,怕就危险了……
“二哥!你看那儿是不是有火光?”
江辞安骤然回头。
顺着老九的指头看去,果然在远处半山腰看见了零星火光。
他二话不说便飞掠而去。
到崖边,披风一甩,利落地走壁上崖。
才在山洞口站稳,就被白雉的剑架住了脖子。
“来者何人?”
他缓缓转过身,白雉这才借着火光,看清他的容貌。
撤下软剑,惊诧道:
“驸马?”
“长乐呢?”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秀丽身影,带着黑衣女侍从山洞深处快步走出来。
“辞安!”
听见她的声音……
江辞安冷了多日的眉目,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他紧张地打量着沈长乐,确认她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步迎过来。
眼神中除却心安,还多了一分委屈。
“长乐……”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终于见到你了……”
他抱得好用力,好像生怕她会从缝隙中溜走一般。
冰凉的侧脸,紧贴她的发顶。
心中无数次呢喃着她的名字:
长乐,我的长乐……
沈长乐见他如此,鼻子也酸酸的。
闻到他身上有强烈的血腥气,又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上下打量,前后翻看。
轻轻摸索检查。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江辞安见她并未责怪他不听话,擅自来找她,反而关心他有无受伤。
心里像燃着一个火笼般,暖融融的……
抬手摸摸她白皙的小脸,满眼爱意地解释: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
“别人的血?”
沈长乐很快反应了过来,抬眉问道:
“你,你见过我皇兄了?”
江辞安颔首,如实作答:
“是,刺客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