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聊,车外玄雀来报。
“殿下,皇上传召。”
沈长乐与江辞安对视一眼,兀自呢喃:
“皇兄怎么这个时候叫我过去,辞安,你要一起吗?”
江辞安坐起身,帮她正了正发簪。
“叫你也许是要谈论国事,我去了不好。”
“那……你在车里等我?”
“嗯,我等下去看看老九。”
“好。”
沈长乐下床,对镜整理了下妆容。
下车之前不忘叮嘱:
“对了,记得把你的头发解开。”
不然……
她能想象到,九行见了,又会怎么嘲笑他。
江辞安却不以为意。
挑起细细的辫子歪首一笑。
“带着吧,挺好看的。”
沈长乐见他这副得意样子,满含笑意地瞋了他一眼。
被玄雀扶着下了马车。
来至沈霆昱的车驾,入内行礼。
“参见皇兄,皇叔。”
“不必多礼。”
沈长宁迎了两步,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江辞安没有陪你过来?”
“他说皇兄召见,或为国事,他不适合参与过多。”
沈长宁诧异地看了眼沈霆昱,笑道:
“他倒是有分寸。”
沈长乐谦虚地笑笑,在沈长宁的看扶下,坐到了沈霆昱的床边。
“所以,皇兄特意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嗯,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他犹豫了下,将备在桌上的血燕端给她。
“方才威远侯之女求见,话里话外,有请旨赐婚的意思。”
沈长乐愣了下。
她没想到,戚琼玉就这么迫不及待?
竟连礼法都不顾了!
她搅弄着燕窝,故作不知。
“请旨赐婚?这种事情一向是由夫家来求,即便夫家作难,在她之上也还有父兄,怎么自己过来请婚?”
“嗯,似有隐情。”
沈霆昱话里话外地暗示着。
沈长乐一听便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昨晚的事。
便直接了当地问道:
“她请婚的对象,是陆明朝吧?”
“嗯,正是。”
沈长宁回答道,小心地观察着沈长乐的情绪。
虽然她已有新欢,陆明朝已成为了过去式,但在他这个兄长的眼里……
毕竟皇妹曾奋不顾身地爱过他!
如今要给他和别人赐婚,他还是得征求她的意见。
不想,沈长乐却很是淡然,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从朝政方面看,皇兄觉得他们合适吗?”
沈长宁看不懂她的意思,有些犹豫地反问:
“那是应该合适……还是,不合适啊?”
他还以为是有摄政王在,皇妹不好言明,在疯狂给他暗示!
见她掩唇失笑,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直言道:
“威远侯府外强中干,又无实权,将威远侯之女许给陆明朝,倒也合宜。”
主要是昨晚已经实锤,陆明朝真是个大变态。
恰好戚琼玉不嫌弃他,还特意过来请旨赐婚……
那借此来摆脱他对皇妹的注意力,不是刚刚好吗?
“所以,皇妹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沈长乐闻之,疑惑歪首。
“既然各方面都匹配,他二人又两情相悦,那皇兄依照自己的心愿办就好,我没有意见。”
那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么般配!
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见她并无异议,沈长宁也才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回宫后,朕就找个机会为他二人赐婚。”
他也是没想到啊,那个戚琼玉见过陆明朝禽兽不如的模样,竟然还愿意嫁给他……
她若不来请旨,他还真没想过要给陆明朝指婚!
毕竟把谁家的千金给他糟蹋了都不好。
不想她却这般上赶着!
那他自然要成全他们。
沈长乐点头应下,手里的燕窝才喝两口,便又喝不下了。
沈长宁又有些担忧。
他记得,早饭她就没吃什么东西。
“还是胃口不好吗?”
沈长乐嫣然一笑,满脸甜蜜。
“皇兄不必担忧,辞安每日都会做些新奇的异国吃食,我来前吃了不少。”
闻之,沈长宁惊讶极了,挑眉问道:
“江辞安还会为你下厨?”
沈长乐掩唇一笑,稍显羞赧。
“嗯,他很懂我的喜好。”
“难怪他不在时,长乐总是胃口不佳。”
沈霆昱见她这般,也不由为她高兴。
心下庆幸。
幸好江辞安回来了,不然……
长乐就是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也要恨他的!
沈长乐不知他心中忧思这么重,为他把脉。
“皇叔伤势恢复得有些缓慢,许是马车环境太差的缘故……幸好就快进京了,可以好好养伤。”
她收着脉枕,心下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