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站起身来,叹了一声。
“不知为何,今日晌午皇城卫突然包围了王府,说是拦截了王爷密谋造反的秘信,要搜查府邸!
老奴觉得事情蹊跷,也知道今日圣上归京,这才调齐府兵,誓死顽抗到底!
幸好撑到了王爷回府……”
“你做得很好。”
沈霆昱夸赞了一句,又轻咳了两声。
沈长乐见状,急忙吩咐老管家。
“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另外,收拾间院子出来,事情彻底解决前,本宫会住在王府。”
老管家一怔,茫然地看向沈霆昱,反应过来后又格外欣喜。
公主殿下说的是……“事情解决”,而非“调查清楚”啊!
这说明,殿下是相信王爷的!
大齐上下又无人不知,皇上和公主殿下最是近密。
既然殿下相信王爷,那皇上必然也不会怀疑王爷!
太好了,王爷……王爷此番定能有惊无险,转危为安!
他雀跃地应下,招呼着几个下人,一同收拾客房去了。
沈长乐将沈霆昱扶进卧房,见他咳嗽不止,帮他把脉。
探着脉象,她不由蹙了眉头。
“风寒侵体,皇叔这几日要好好吃药,万万不可出屋了!知道了吗?”
沈霆昱见她紧张的样子,欣慰地笑着轻嗯了一声。
“无妨,皇叔的身体结实着呢!”
“那也不行!”
她奶凶奶凶地警告着,沈霆昱只好浅笑应下。
老管家为沈长乐安排好了住处,又特意在房间里备了许多她爱吃的小食。
这才回来禀报:
“殿下,此番,您还住在小时候住过的逐月轩,您看可好?”
沈长乐点点头。
“那个院子清净,本宫很喜欢,郎爷爷费心了。”
“老奴不敢,殿下喜欢就好。”
与沈长乐商量好,老管家这才询问沈霆昱的伤。
“王爷,您这伤……”
“小伤,无碍。”
沈长乐一听就恼了。
“才不是小伤,必得好好看顾,一月之内不可下床!”
沈霆昱无奈轻笑,到底还是颔首应下。
“好,不是小伤,我会小心调养!”
沈长乐这才放过他,转头询问老管家。
“对了,郎爷爷,先前是不是有人送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老管家思索片刻,连连点头。
“有,有的!不过……”
他迟疑片刻,犹豫地看向沈霆昱,又看了看沈长乐。
沈霆昱有些不悦。
郎管家与寻常奴仆不同,他是府上老人了,又是看着长宁兄妹长大的!
最应该知道他从不把长乐当做外人。
这样遮遮掩掩,若叫长乐见了,还以为是他有事防她!
“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老管家这才俯身开口。
“是,送他们过来的人很是谨慎,夜间敲开了后门。
说是府上下人的亲属过来寻亲,无处居住,求我们收留几日。
老奴不知竟是殿下的贵客!所以……就安置在了下人房里。”
沈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老管家的神色紧张,她还以为是王小怎么了!
“其他还好,那孩子是苦出身,不会计较这么多。只不过……”
她沉吟片刻,碍于老管家多年服侍的份上,本不该当面指责。
但眼下是特殊时期,以防万一,她还是委婉地提点道:
“如今皇叔被丞相和太后联合针对,郎爷爷以后还是稍微谨慎些。
不见信物手令,不要轻易放人进府,提防有心之人趁机混入。”
老管家急忙颔首。
“殿下教训的是,老奴记下了!”
见她脸色未变,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要老奴过去,将人带过来?”
“不必,本宫去见他们就好。”
沈长乐给老管家写了沈霆昱养伤要注意的事项,又事无巨细地嘱咐了几句,方才去寻找王小。
在侍者的引路之下,来至他们居住的低矮下人房。
推门入内。
烟尘起落。
却没看见王小的影子。
她疑惑回眸,询问侍者:
“不在吗?”
侍者困惑地俯身回话。
“回禀殿下,晌午皇城卫来围府时还在的。”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在这里等等。”
“是……”
她抬步入内,将白雉和玄雀也留在了门外。
“屋内狭小,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是。”
沈长乐两步就走到了房间的尽头。
她站在床边,环顾又矮又窄的下人房,心下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居住的棚屋。
比起这里,那个破棚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屋子里,只有一个柜子一个床,连张桌子都摆不下。
还没回来时乘坐的马车宽敞!
唉……
希望今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