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离京后,江辞安日日给沈长乐写信。
即便上了战场也从无缺漏。
沈长乐听着前线的捷报,读着江辞安的信,数算着日子。
就在江辞安离开的第五十三天,他率领火器营拿下了第三座城池。
不仅夺回了陆明朝之前失去的两城,还反拿下岳国一座边城。
然而,捷报频传的同时,还有陆家军的阵阵声讨。
他们指责火器营行事粗鄙,不服管教,多吃多占……
朝中争执不断。
太后一党自然支持陆明朝,大肆抨击江辞安的出身低劣和军纪不严。
但更多的人还是中肯地维护他,声称英雄不问出处,能打胜仗的将士就是好兵。
尽管朝中讨论激烈,但沈长宁一直没有表态。
直到事情愈演愈烈——
朝中收到了陆明朝的控告信,检举江辞安勾结岳国,通敌叛国!
言说他私自放走了岳军战俘,却又被陆明朝捉拿扣押。
严刑拷打之下,那些战俘终于吐露……
他们竟是江辞安的旧友!
战俘之首,女将叶凛,更是江辞安的老相好……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像煮沸的开水一般,炸开了锅。
虽然江辞安和沈长乐不曾正式完婚,但朝中谁人不知他和公主的关系?
“这江主将实在荒唐,公主身怀六甲,他怎能与她人交好?更何况还是敌国女将!”
“我看未必!江主将若真的通敌叛国,怎么会连下三城?依我看,就是那陆将军心生嫉妒!蓄意攀诬!!”
“你放屁!陆将军虽然输了战事,但陆将军是忠良之后!怎会做此等污蔑构陷之事?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是,我不信战俘之事是空穴来风,要是江主将问心无愧,为何私放战俘?”
大臣们吵个不停,从金銮殿吵到御书房,吵得沈长宁快烦死了!
“够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臣们皆是一抖,纷纷跪地。
“皇上息怒……”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准妄议江主将!
若有人胆敢把消息泄露给公主,惹她心急,动了胎气,朕绝不轻饶!”
“是,微臣遵命……”
众人屏息凝神,噤若寒蝉。
却不想,沈长乐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陆明朝连着三道加急信,恨不得亲自赶回京都,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地亲口告诉她。
江辞安虽不敢提这件事,却也在信里小心翼翼地提醒:
【为夫心中唯长乐一人,若有小人挑拨,长乐勿信。】
沈长乐没有给他回信。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样不行。
阵前将士不睦,如何联手抗敌?
更何况,辞安私放战俘之事若不查明,恐怕将来也是一个隐患……
思来想去,她顶着七个月的孕肚,来到了御书房。
沈长宁见她过来了,急忙起身相迎。
亲自扶着她坐下,嗔怪道:
“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遣人通传就是,实在不行,皇兄过去看你也可啊!”
沈长乐瞥了一眼堂下站着的数位官员,浅笑回话。
“皇兄不必担忧,近来天暖了,我时常在外走动。”
“那也不行,下次不许这样,记住了吗?”
“好,长乐遵命。”
沈长宁见她一副乖觉模样,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呀你!说吧,到底是什么要紧事,非要让朕的皇妹亲自来见。”
沈长乐颔首一笑,撒娇道:
“什么都瞒不住皇兄的眼睛……嗯,其实,辞安私放战俘的事,我都知道了。”
闻言,沈长宁不由提了一口气,生怕她跟着忧心。
转身对着堂下众人发火。
“大胆!是谁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扰了公主安胎?”
大臣们惶恐跪地,瑟瑟发抖。
“微臣不敢……”
沈长乐见状,急忙起身拉住他。
“皇兄,不是他们泄漏的消息,是陆明朝写信告诉我的。”
“陆明朝?他好大的胆子!”
“好了,皇兄先不要动怒,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
沈长宁这才压制情绪,微蹙的眉头拱起。
“长乐,你……”
“皇兄不必担忧,我没事,叶凛这个人……我听辞安说过。”
“你知道?”
沈长宁讶异。
官员大臣也都心下狐疑。
担心沈长乐之所以这么说,都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实则是在故意包庇江辞安。
不料,沈长乐却有理有据,将当年的事悉数告之:
“叶凛是岳国叶太师之女,与岳国主将梁毅有婚约,但据说二人感情并不怎么好。
江辞安在岳国时,曾做过几期竞斗场魁首,被叶凛看中带回了太师府。
但他还未见到叶凛本人,就被梁毅带走了,所以……
她虽于辞安有恩,但辞安不会与她有情,更不可能为她叛国。”
几位官员对视一眼,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