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爹叹了口气,郑重地说:“大爷,我答应您,但是,您分家时,一定要补偿一下建设,否则,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毕竟是建设唯一的儿子,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徐老爷子:“你放心,我有分寸。他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
晚上,铁头爹找到徐建设。跟他说:“建设,你也别怪我不和你讲事情的真相。我家单人独手的,在这村里住着,还得仰仗族里的帮衬过日子。我谁也得罪不起。况且,说了又怎么样,你真的能杀了胜利?那样你的日子也别过了。”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想报公安,我们不能给你作证,分家的时候要点补偿就得了。
徐建设是个老实憨厚的性子,从小被他爹教育的有点愚孝。他只能抱着头无声地流泪。
徐老爷子给两个儿子分家了。这个年代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尤其是家里孩子少的,都喜欢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多力量大。
徐家本来有三间半正房,后来东邻居家的三间房子要卖,两家的房子是一起盖的,都是青砖大瓦房。徐老爷子就花钱把东屋买下来了,从墙上开了个门,来往也方便。
东屋三间房子分给了老二,老爷子和老大一家住西屋三间半,当然院子里都有厢房。至于家具,农具,锅碗瓢盆等,都分的比较公平,另外给了二房200元钱做为补偿。
二百元钱在那个年代不少了。其他儿子多的人家分家时,不光分不到钱,还得分到外债。
胡英子在家里过得也不舒心,老两口的偏心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婆婆和妯娌也挤兑她,能分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以老爷子的偏心,这次算是大出血了,看来为了他大孙子,老爷子也豁上了。否则,胡英子继续闹下去,事情闹大了,胜利的名声也烂透了。
即使公安没有证据,不能抓胜利,但是无风不起浪,胜利害死自己堂弟的罪名,顶着风能传40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让胡英子闭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分家后,胡英子果断地把两家之间的门给堵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转过年来,徐建筑说是在城里给他媳妇找了个临时工,带着媳妇和几个孩子搬到城里住去了。主要是胜利在村里的名声坏了,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甚至有的孩子开始排斥他。
胡英子和徐建设气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二房的儿子被害死了,大房却进城安家了。如果不是徐老爷子出钱出力,他徐建筑哪里有这样的能力?
胡英子对丈夫说:“建设,徐胜利十二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能做出那样狠心的事情来,没有他爹娘的教唆和纵容,我是不信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以后离你大哥远点吧。他心里没有我们。”
胡英子说的很有道理,别人家如果没分家,堂兄弟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跟亲兄弟差不多,打架都是一致对外。而老徐家恰恰相反,徐建筑家的孩子经常欺负虎子和小慧珍。这跟家里大人的言传身教脱不了关系,也就是说,徐建筑两口子也没把二房看在眼里,经常欺负二房,胜利也是有样学样,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从那以后,大房也不经常回徐家湾。徐老爷子那里挑水,劈柴等体力活,都是徐建设做。徐老太太身体不好,经常住院,徐建设分家的二百元钱又送进了医院。
没办法,老娘住院,你这个儿子能不出钱?没两年徐老太太就过世了。胡英子又生了一个儿子后,日子就恢复了风平浪静。
还有一件事情,是徐慧珍刻骨铭心的。
1980年,徐老爷子去世了。老爷子下葬后的那天晚上,劳累了好几天的徐建设一家,都早早地睡下了。
后半夜,胡英子起来上厕所,看到西屋有手电筒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听到隔壁有响动。于是她好奇地贴着墙根,仔细听。
就听徐建筑轻声说:“胜利,轻点,别让人听见动静。”然后就是搬动砖头石块的声音。
胡英子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他回屋子里,把徐建设叫起来,两个人搬了个凳子,悄悄爬上去,从墙头上看过去。借着月光,看到徐建筑父子三人,在拆影壁。两个人在上面用瓦刀拆砖头,一个人在下面接着砖头,轻轻地放在地上。
三更半夜不睡觉,像做贼似的,这里面没有点猫腻谁也不信。徐建设拉着胡英子悄悄回到屋子里,说:“英子,你说他们在干什么?不会是墙里面有什么宝贝吧?”
胡英子:“那也说不定,咱们再看看,如果挖出来了宝贝,应该有咱们一份吧?”于是夫妻两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房的动静。
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听胜利压抑着愉悦说:“爹,找到了。”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线,就见胜利手里拿起一个铁盒子。徐建筑接过来后,说:“继续,你爷爷说还有一个。”
又捣鼓了一阵子,徐胜利说:“找到了,这个更沉。”
这时,徐建设踩着凳子,一跃上了墙头,大喝一声:“大哥,你们找到什么了?”
徐建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盒子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就听到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