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真觉着这是个好事,就答应了。她拿过徐老师写的稿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写的中规中矩,平铺直叙。她按照自己的思路把稿件修改了一遍,加上几句这个年代代表性的口号。
其中,关于建绣品厂的部分她给全删除了。厂子目前只是个设想,还没有见成效,过度的宣传没有什么好处,还是要稳打稳扎。
徐老师把修改过的稿件读了一遍,感觉比自己写的好多了,就说:“谢谢慧真,我回去重新抄写一遍。还有啊,以前给你审稿的编辑叫什么名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说着,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我是这么想的,有熟悉的编辑,稿件可能更容易通过。”
徐慧真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上次,报社的编辑来信说过,欢迎她继续投稿之类的话,并且留了联系方式。只是徐慧真没想在这条路上深入,所以也没在意。
既然徐老师想要,那就给他吧,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徐老师这个人,和范金有不一样,他有小毛病,但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是可以团结的人。
于是她回家把信件找出来了,那个编辑叫汪洋。她把地址和电话都抄下来,给了徐老师。
徐老师回家重新整理好了稿件,装进信封里,刚要去邮局,仔细一想,他决定直接去报社,把稿件当面交给编辑,有徐慧真之前两篇诗歌的余热在,这样成功率更高一些。
想到这里,他去商店买了两盒烟。骑着自行车去了报社。
徐和生顺利地敲开了汪洋的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他礼貌地问:“请问,哪一位是汪洋汪编辑?”
一个中年人从一堆书稿中抬起头来说:“我是汪洋,你有什么事?”
徐和生:“奥,汪编辑,徐慧真您还记得吗?她以前写了《血染的风采》好像是您给审的稿子。”
汪洋:“奥,我记得。那篇诗歌写地太好了,我差一点被感动哭了。”
徐和生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烟,放在桌子上说:“汪编辑您抽烟。徐慧真又写了一篇新闻稿件,我今天给送过来了。”
汪洋:“他自己怎么不来,我很想看看,能写出这样的诗歌的人,长的什么样?”
徐和生:“慧真同志,可是个大忙人,您先看看这篇稿子就知道了。她最近忙着办扫盲班,建绣品厂呢。”
汪洋接过徐和生递过来的稿件,看到了作者有两个人,一个是徐慧真,一个是徐和生,就问:“你就是另外一个作者徐和生?”
徐和生点头:“对,我是前河沿小学的老师徐和生。”
汪洋把稿件从头看了一遍,新闻稿件没有多少字。没多长时间就看完了,他点了点头说:“嗯,还可以,最主要的是新闻内容,与当前的政治形势很契合。”
徐和生听了很高兴,他说:“我们俩个都是第一次写新闻稿件,没有经验。请您多指教。”
汪洋说:“新闻稿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词藻,主要把人物、时间、地点、事件、结果等写清楚就可以。是否被录用要看新闻的时效性,政治性,可信度等因素。你们这篇稿子,我会推荐给总编的,估计录用的可能性比较大。有个别字眼,我可以给你们改动一下吗?”
徐和生赶紧点头:“当然可以,谢谢汪编辑。”
汪洋:“你刚才说徐慧真在忙着建绣品厂?”
徐和生点头:“是啊!市长亲自任命她当绣品厂的厂长。如今徐慧真可是威震前门楼子大栅栏的名人。”
汪洋:“这是个多面手,有机会我得认识一下。你回去跟徐慧真说,让她有稿子可以直接来找我。”
徐和生:“好的,我一定把话带到。您有空,去大前门小酒馆坐坐去,我请客。那小酒馆以前是徐慧真家的私产,现在公私合营了,徐慧真是小酒馆的私方经理。”
汪洋点点头说:“好的,有空我会去的。”
走出报社的时候,徐和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趟是来对了,打着徐慧真的旗号,见到了汪编辑,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徐慧真则跟着王主任去看了看绣品厂的厂房,王主任介绍道:“这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还带东西跨院。以前住着的也是四九城有头有脸的人,后来夹着尾巴跑了,解放后也就归公了。只是房子有几处被毁坏了,不然也不能空置这么长时间。慧真你看看够用不。”
四合院的大门,虽然有点破败,门上的油漆都斑驳陆离,但是看上去很宽敞大气。是典型的金柱大门。(金柱大门是中国古建筑中的一种宅门样式,在等级上仅次于广亮大门高于蛮子门。一般是有等级的官宦人家住的。虽然不及广亮大门深邃庄严,仍然不失官宦人家的气派)。
进门后最先看到的影壁,已经成了断壁残垣。太可惜了。
徐慧真在院子里从前院到后院,转悠了一圈。院子里的杂草很显然是刚刚被人清理过的,二进院的正房只剩下四面墙体了,房顶没有了。有房顶的,房顶上都长着荒草。房间里也布满了蜘蛛网,灰尘,以及各种垃圾。这房子长时间没有人住,破坏的很快。
总体来说,这房子虽然现在看着破败不堪,但是从门窗的用料,到走廊的花罩,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