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翌身上的衣衫,因方才的治疗,又沾染了许多血迹。
陶久喜见状,赶忙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新衣,递向沈之翌,说道:“你把这件换上吧。”
沈之翌却突然眉头紧皱,口中发出一声 “嘶”。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陶久喜心急如焚地问道。
沈之翌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伤口……很疼。”
陶久喜一脸狐疑,凑近查看,口中喃喃道:“现在疼?刚才缝针的时候你都一声不吭,也没见你这般模样啊。”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一角,仔细地检查着。
所幸,伤口并没有渗血的迹象。
沈之翌似乎现在真的很疼一般,皱着眉说道:“刚刚我手底下的人都在旁边看着呢,我要是因为这点伤就喊疼,那我这脸面往哪儿搁?”
陶久喜听后,微微点头:“你说得也对,你毕竟是国公爷,面子还是要顾的。不过你下次可千万别再逞强了,你可以让大夫提前准备个麻沸包,以后要是再受伤,就先把自己迷晕了再治疗,这样也能少遭点罪。”
“你这是盼着我下次再受伤呢?”沈之翌挑眉问道,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没有没有,咱们大吉大利。”陶久喜赶忙摆手,俏皮地对着沈之翌笑了下。
只是瞅着沈之翌那沾血的衣服,心知不换是不行了,于是主动上前帮忙:“我帮你换吧。”
“那就劳烦你了。”沈之翌也不客气。
陶久喜伸出手,轻轻地解开沈之翌上衣,动作很是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就牵动沈之翌的伤口,让他再添痛楚。
陶久喜专注地给沈之翌换衣服,并未察觉到,沈之翌自始至终嘴角都微微上扬,一双眼睛含笑凝视着她,目光中似有别样的情愫在流转。
换好衣服后,陶久喜又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沈之翌的头发。
好在此时天气已经比较炎热,若是在寒冬腊月,两人这般折腾,肯定会着凉感冒。
做完这一切,陶久喜又给沈之翌倒了一杯。
“喝点水吧。今日早些休息。”
陶久喜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将水杯递向沈之翌。
沈之翌刚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去接,可手臂才微微抬起,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痛苦地说道:“我这一抬手就疼得厉害。”
“啊!竟这么严重,那你刚刚还逞强抱我走了那么久,你别动了,我来喂你吧。”陶久喜连忙将水杯送到沈之翌嘴边。
“你这肯定是伤到筋了,筋骨相连嘛,所以这边受伤,那边也会疼。”
她一脸认真地解释着,那模样显然是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陶久喜却没有察觉到,沈之翌上扬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在沈之翌眼中,陶久喜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一切整理妥当。
“我回去睡了,你晚上要是疼得厉害,就大声叫我。”陶久喜面露担忧地说道。
他们两人的房间是相连的,只要沈之翌喊一声,她就能很快赶到。
只是沈之翌经历了之前的绑架事件后,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今晚便留在我这儿歇息吧。寿王虽已殒命,可若不知其党羽是否已被全部肃清。”
“那你为何不叫江渠留下,或者再调些人手过来呢?”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能护你平安无事。我这伤势,夜里必定会疼痛难忍,若他们在这儿,我即便疼也需强忍着,不能哼出声来。”沈之翌柔声哄劝着陶久喜。
“好吧。在你这睡,我也能照看你。”
陶久喜这一日着实累极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没过多久便酣然入梦。
沈之翌却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一直睁着眼睛,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
清晨,陶久喜醒了过来,朝着沈之翌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早安。昨晚你睡得可好?”
“我昨夜思量了一下,我们的房间挨着,理应不会有什么危险,今日你还是回自己房间吧。”说完,沈之翌便似赌气般转过身去。
陶久喜:“……”
陶久喜一时语塞。
虽说如此,沈之翌还是召回了一些侍卫,让他们驻守在船只的一层。
江渠是个急性子,夜里就动身赶往宿城。等他把薛姑娘请回来时,来回也不过两日时间。
陶久喜正在亲手给“虚弱”的沈之翌喂药,听闻薛云梦已经到了,不禁问道:“我们行船都走了两日,他们这速度也太快了。”
“是挺快的,回头我会训斥江渠的。”
“为何?”
陶久喜一边说着,手上动作未停,她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沈之翌嘴边。
陶久喜这两日精神恢复得很好,再没有前几日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沈之翌每日佯装虚弱,享受着陶久喜寸步不离的照料,心中甚是满足。
谁料江渠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人请回来了,再晚个一炷香也行,这样就让陶久喜把药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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