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静谧,引得几人不约而同地抬眸,循声望去。
只见院门口,江瞬的身影裹挟在清晨的微光之中,匆匆现身。他身姿挺拔,身着玄色武服,脸上显经风霜,却英气依旧。
身后数名随从,皆着利落短装,裹腿踏靴,江瞬手中紧攥信函,大步流星迈进小院,
陶久喜清来人是江瞬时,她眸光瞬间亮起,不假思索地起身,提起裙摆,快步迎了上去。
江瞬见她奔来,脚下步伐瞬间提速,近乎小跑,待到近前,微微躬身,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声音都透着热乎劲儿,唤道:“姑娘!好久不见了,姑娘。”
江瞬素日对陶久喜关怀备至,心底早将她视作亲人一般,此番相见,喜悦更盛。
陶久喜眼眶泛红,鼻尖酸涩,本就悬着的心在瞧见江瞬的瞬间,揪得更紧,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
可听到江瞬这声愉悦的呼唤,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了些许,那蓄满眼眶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滑落。
“姑娘,别哭呀。这要是给主子知道,我一来就把你惹哭了,回头又得收拾我。” 江瞬半是打趣半是担忧地劝着,眼里满是关切。
陶久喜忙抬手,用衣袖胡乱抹了抹眼泪。
这漫长的等待时光里,她心中最怕的,莫过于等来沈之翌遭遇不测的噩耗,平日里连念头都不敢往这上头转。
此刻乍见江瞬,脑袋 “嗡” 地一响,各种可怕念头、杂乱设想,仿若汹涌潮水,瞬间冲垮理智防线。
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急急问道:“阿翌呢?”
“主子现下正星夜兼程赶赴妙香国,已顺利与镇远大将军会师,此刻正厉兵秣马、整军备战,志在一举攻下那妙香国。”
江瞬说到此处,神色间满是对自家主子运筹帷幄、果敢行动的钦佩。
顿了顿,目光中涌起一抹寒意,继续言道,“姑娘想必不会忘却,那妙香国,正是此前在玉龙城暗施毒手,对您下毒,蓄意挑起诸多祸端、搅得满城风雨的罪魁祸首的老巢!”
“他……他如今究竟如何了?可有受伤?”陶久喜话语里藏不住对沈之翌的挂怀。
“战场向来凶险万分,磕磕碰碰、受些小伤在所难免,不过主子武艺高强,又有上天庇佑,福泽深厚,并无大碍,姑娘您且宽心,可千万别太过激动,免得伤了身子。”江瞬赶忙回应,试图安抚她的不安。
听闻此言,陶久喜一直高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悄然松懈,嘴里不住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陶清婉见状,轻拍陶久喜的肩膀,而后看向江瞬,说道:“江侍卫,我们先进屋慢慢说。”
言罢,侧身引着江瞬一行步入屋内。
几人坐下,江瞬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姑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得告知您。陶大人之前蒙冤被指与寿王一同谋逆叛国之事,已然从西炎那头彻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陶宏远激动问道。
“是的,陶大人,背后捣鬼、与寿王狼狈为奸的,是以赵太傅为首的一帮心怀叵测的官员。朝廷从西炎这条线索反溯追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一月之前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原来,他们豢养了数位身怀绝技、能以假乱真模仿任何字迹的江湖异人,蓄意对您家下手,无非是妄图离间陛下与主子之间的信任,动乱朝堂,好从中渔利、图谋不轨。”
“至于为何今日才赶来向诸位通报,实是主子与陛下早有约定。主子一心想着要彻底挫败西炎,荡平外患,待战局全然平定,再风风光光接诸位出去,免得在此期间有那等宵小之徒借机寻衅滋事,再生出无端祸乱。” 江瞬娓娓道来。
陶宏远听得双拳紧握,脸上既有得知真相后的畅快,又有对那些奸佞小人的切齿痛恨。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钟云溪,目光落在她并未隆起的腹部,神色瞬间柔和下来,眼中满是欣慰。
钟云溪感受到丈夫的目光,抬手轻轻覆上陶宏远的手背,柔声道:“大人,这下可好,咱们家的冤屈终要得雪了。”
“眼下,朝中正肃清赵太尉那拨乱臣贼子的残余党羽,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正巧我此番回京复命,陛下便委以重任,特命我前来向诸位详尽说明情况。”
“陶大人,后续,陛下还会选派得力专人,重新颁布旨意,还陶大人一个清白,让诸事都重回正轨。” 江瞬说到此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望向陶久喜,似在传递一切阴霾终将散去的笃定。
陶宏远尤为动容,待江瞬讲完,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朝着江瞬行了一礼:“江侍卫此番不辞辛劳,带来这般振奋人心之消息,真乃我陶家恩人,来日,必当重谢。”
江瞬忙侧身避开,谦逊回礼,二人你来我往,寒暄了好一番。
这时,陶久喜打断二人,脆声开口:“江瞬,劳烦你随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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