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臣女此次前来,乃是因昨日去了京城的育婴堂,发觉其中存在一些问题,再结合去年臣女所收集的育婴堂相关问题,重新整理了一份育婴堂的管理办法,特来呈给娘娘过目。”
“呈上来。”
宫女接过陶久喜手中的册子,此册乃是陶清婉代为书写,陶久喜担心自己的字会污了皇后的眼。
“娘娘,孩童乃一国之未来,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强。虽说失去家人庇护之孩童为数不多,但他们亦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子民。育婴堂遍布各处,然各处管理皆有不同之难,臣女不才,列出了大致的管理方案,各地亦可因地制宜。”
“因材施教?就是你这写的配置不同学堂之意?”
“回娘娘,正是。每个孩子皆有自身之爱好与擅长之天赋。就如京中的育婴堂,可设置一医馆,请来三两位医师,让年纪稍大的孩子跟着医师打下手,学习治病救人之本领,若能学成,或可上前线成为军医,或可于民间救死扶伤。而后在京城附近设立诸如刺绣、木工等学堂,让孩子能够自主选择,以便国家培养更多人才。”
“同时,孩子们亦需适量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减轻育婴堂之压力。”
陶久喜大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时,皇帝看着陶久喜的目光已然改变,问道:“你进宫,便是为了此事?”
“回陛下,臣女此番前来,若陛下与娘娘对臣女之方案认可,臣女想参与这些管理办法的制定。臣女见识浅陋,自是无法与朝中各位大人相比,只是想借此机会学习一二。”
“安平县主过谦了,朕倒觉得你见识过人。朝中固然有人能处理育婴堂之事,但唯有你将这些孩子的生死命运放在心上,如此重视。”
“多谢陛下夸奖。”
“此前你所撰写之方案,朕已然看过,今日你又重新加以整理,倒也算是用心良苦。”
言罢,皇帝的目光侧转向身旁的皇后,和声细语地开口说道:“心儿,此事便由你为主导,朕会安排一些人手来配合你们,务必将此事促成。”
皇后闻听此言,眼中满是动容之色,望着皇上谢道:“多谢陛下。”
因皇后出身低微,即便如今贵为皇后,却仍有诸多闲言碎语,言其不配为一宫之主。
倘若此时能够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毕竟这关乎民生,自然可使她的口碑得以改善。
随后,皇帝转而对陶久喜说道:“朕原以为,你今日进宫,乃是与沈国公或是你父亲之事有关。”
“陛下对臣女一家眷顾有加,臣女自是感恩戴德,只是因臣女身为女子,今日特来求见皇后娘娘。”陶久喜言辞谨慎,滴水不漏。
继而又道:“沈国公承蒙陛下赏识,既食天下人之俸禄,为陛下、为天下人出征,自是分内之责。臣女虽在京城,对其挂念有加,但也知晓分寸。”
“这可与阿翌口中所说的你大不相同啊。”
陶久喜不禁一愣:“沈国公究竟是如何说臣女的?”
“没……没怎么说。”
皇上略带心虚地说道,心想着这若是说出来,等沈之翌回来,沈之翌不得被安平县主揍一顿啊。
然而,看着眼前这位进退得宜、见识不凡的女子,实在难以将其与沈之翌在去年春闱之前那次醉酒后的抱怨之词联系起来。
当时沈之翌喝得酩酊大醉,在皇帝寝室里撒起泼来,越说越气,竟连皇帝的珍藏佳酿都喝了好几瓶,只差没有嚎啕大哭,口中还念叨着:“小没良心的,就会趋炎附势,眼拙得很,什么都不懂,笨蛋。”
沈之翌还一直盯着陛下问:“你说她是不是蠢笨,怎么还能坐那个位置吃饭!”
那一日是陛下第一次知道沈之翌心里走进了一个女子,看着沈之翌为情苦恼。
陛下觉得有趣极了,高兴地多喝了一壶。
陶久喜满心疑惑,懵懵懂懂的,也不敢随意猜测。
她着实未曾料到,沈之翌与陛下的关系竟是如此之好,好到能在喝醉后关起门来在皇帝寝室肆意撒泼。
“安平县主,此前你一家确有委屈之处,待你父亲再立些功绩,朕自当重重犒赏于他。”
说罢,皇帝随即对身旁之人吩咐道:
“来人呐,拟旨。安平县主向来品性贤良,心怀悲悯,才略过人,行事堪称楷模,口碑甚佳。今因育婴堂亟待变革整顿,朕特擢升你为安平郡主,委以全权负责之重任,一应相关事务皆由郡主自行定夺施行。自朝堂六部直至地方府衙,均须全力配合,若有违逆者,定当严惩不贷。望郡主尽心竭力革新育婴堂之积弊,庇护幼弱,还育婴堂善举之本来面目。”
陶久喜顿时愣在了原地,满心震惊。
全权负责育婴堂的改革事宜?
还有大臣配合?
而且……自己竟然还成了郡主?
待她反应过来,赶忙屈膝跪地,即刻谢恩道:“谢陛下恩典。”
“后续诸多事宜,你便来与皇后一同商议即可。一定要把这事做好,不要辜负朕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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