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庆见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友善,反而多了几分猜忌,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周玉态度坚决,再闹下去也没有必要了,朱超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言不发的回家。
小脚女人紧紧跟在后面,朱建庆犹豫了半晌,还是跟上去。
到了大院,朱超章将建华媳妇支出去,朱建庆朱建华都在,朱超章抽了口旱烟,道:“建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我得问问你?”
朱建庆心里更紧张了,父亲要问话了,那就代表是不相信自己了。
朱超章没等他开口狡辩,问道:“你在单位养小老婆这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我们几次要去你单位看看,你都不同意,说影响不好。”
朱建庆一愣,这个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提:“爹,我不是怕被别人知道了,丢工作吗?所以就没说,你跟我妈去找我,我妈嘴碎,说出点什么不好的,不是影响我吗?”
说的有道理,朱超章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朱建庆一愣,不满意道:“爹,你什么意思?再说这事都过去了,我工作也没保住,你还提它做什么?”
朱超章的脾气再也按不住了,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朱建庆也来气了。
“自打你工作后,说起家里的事,你总是给我们出主意,以前还好,你出的主意都有用,后面呢?你出的什么主意?安的什么心?”
朱超章有些愤怒的吼着,小脚女人急忙安抚道:“好好说,好好说,父子说话吼什么,别叫人笑话了。”
朱建庆是要脸的,听母亲劝,压低了声音,道:“爹,你到底要说什么?”
朱超章缓了口气,道:“我就问你,你让我们拿捏杨华,是不是让我们转移注意力,好不干涉你在外头养小老婆?”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朱建庆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嘴硬道:“那二叔不是咱们一家的,还能叫上门的欺负了?我就是觉得兄弟间应该互相帮助。”
自己养的儿子,什么表情代表什么心思,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朱超章冷笑一声:“你大哥之前吃的亏,我且不跟你讲,你弟弟这次的事,是不是你在后面撺掇的?”
“没有,我没有?”朱建庆急忙否认,“建冲你又不是不知道,爱占便宜,心眼又小~~~。”
朱超章打断他道:“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建冲是没本事,爱占便宜,但是他没脑子,没胆量,当初分家的时候,为什么我要你跟建冲分在一个院子里,就是想着你关键的时候点点他。”
“可是,你点了什么?你出去工作的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朱超章气急下,一口气说话差点换不过气来。
“爹,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朱建冲不满的分辩着,“建冲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想,他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不说还好,一说,朱超章更加生气了,指着朱建庆道:“你不知道?你装不知道?”
朱建庆摇头表示不知道,朱超章道:“你的工作是杨华举报没的,你唆使你弟弟这样干,难道不是报复为了报复杨华?”
朱建庆还要狡辩,朱超章不给机会,“你弟弟第一次进派出所因为下毒,你是不是跟他说,只要半夜去打点药水在菜上,也照样报复他家一下,没多大的事?”
朱建庆不说话了,他确实这样说的,朱超章接着说:“我问了琼红,她说她爸倒了原本倒了一瓶药,你说不够,菜多,最少三瓶。”
“三瓶。”朱超章咬牙切齿的比着三个手指头,在朱建庆眼前晃悠,道:“你不知道三瓶是会死人的吗?”
朱建庆不再说话了,低下头,朱超章还没完,“杨华家杀猪,你是不是撺掇他上杨华家吃饭,让他故意激怒杨华挨打,好要赔偿?”
“我没有。”朱建庆听着父亲有鼻子有眼的说法,辩解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超章失望的摇着头,道:“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你最不该的就是叫你弟弟去拐卖杨华家孩子,到最后变成了杀人未遂,这个收不了的场。你呀你,他是你亲弟弟呀,你怎么可以这么利用?“
”你还有良心吗?”朱超章说着双眼含泪,“刚工作的时候,你还一年回几次家,工作没两年,你一年回一次家,到最后,你连家都不回了,见你一面难呀,这些年你到底在外面学了什么。”
朱超章越说越急,双脚在地上不断的跺着,朱建华急忙上前安慰父亲,“爹,你不要急,这个事不一定是你想的这样,建庆不是这样的人。”
朱超章扫开朱建华的手,道:“要不是你跟我住这边,只怕你也是要上断头台的。”说着指着朱建庆,对朱建华道:“他已经不是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弟弟了,他就是个笑面虎,白眼狼,吃鸡蛋黄白都不分的种。”
听着父亲这样的评价,朱建庆惊恐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父亲,自己一直都是父亲的骄傲,一直认为父亲是偏爱自己的,可今日从父亲嘴里听到的形容自己的词,是带着失望,憎恨,鄙视的,真的难以接受。